永安侯府,按照陳氏定下的規矩,下人奴仆的衣裳、丫鬟們的脂粉在季度初就要發下去,脂粉好說,都是現成的買賣,東西一車拉過來驗貨給銀子完事,總不過清點一番費工夫,衣裳就先要給尺寸,定好用那種布料,需不需要別的樣式,要先于店鋪說清楚,店鋪回去加工做好再送回來;主子們的脂粉衣裳香料這些雖然貴了些,但采買起來卻很簡單,脂粉香料都是一處齊的,衣裳也不麻煩,樣式是各有各的喜好,一般也不會一起做,都是買了上好的綢緞發下去,各處一到四匹不等,自己折騰去。
各處丫鬟仆人的尺寸陳氏那兒自有備案,月橘當初也一并送過來了,未防止意外,畢竟是三個月前的尺寸,謝云舒讓秋菊秋環拿著尺寸找各處的管事又對了一遍,遇到管事桀驁不搭理的,她就吩咐秋菊秋環死纏爛打,逼著人簽字確認不可。
到她管事的第四天,供脂粉的鋪子管事上門,送了一車低檔的和十幾盒檔次不一的脂粉過來,謝云舒讓秋菊秋容去找了賬房先生,又拉過來一個管這些發放的婆子,一起核對了一番,簽條子結賬,加上送東西過來的管事,一人一手簽名指印往紙上寫按了才了事。
第五天,陳氏鋪子的管事婆子上門,謝云舒正在吃飯,尋柳進來報人來了。
“在哪兒呢?”
“去夫人院子里了,據門口婆子說那人一進門自己撇下引路的丫鬟就往正院走,還說什么夫人那兒路熟好認?!睂ちf著臉上不太好看,很明顯,對方這是在示威呢!
謝云舒一聽,原本起身的動作頓了頓,又坐了回去,端起碗繼續吃起來,“既然是找母親的,那就讓她在正院等著吧,等個四五天,母親自然就回來了?!北緛磉@個時間對方就不該登門,還敢跟她來這套,若是恩遠伯府人來端著身份尚在情理之中,而現在不過是一個出五服的親戚,也敢蹬鼻子上臉,真當她泥捏的呀。
左右她不做生意,混吃等喝小蛀蟲一枚,時間一長,著急的肯定不是她。
果不其然,還沒一個時辰的功夫,秋菊從外面進來道“小姐,外面有位姓王的婆子,說是陳氏衣鋪的,要來給小姐請安?!?
‘砰’一個響指,謝云舒偏頭看向一旁的尋柳,“如何,我說吧,不出一個時辰,人自己就得找過來,與賭服輸喲,尋柳。”
“就是就是,尋柳姐姐,愿賭服輸。”飛柳在一邊起哄道。
自知輸了的尋柳一想起半個時辰前腦抽答應的賭注,恨不能時光倒流,答應給自家小姐買姜黃糕加酒加辣椒醬的組合順道陪吃什么的,想想胃都痛。
“去帶人進來吧?!敝x云舒調戲完,轉過來對秋菊說道,到底是陳氏親戚,這時候她也不好太端架子。
“是。”
秋菊應聲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個身穿錦緞、大概三四十歲的婦人,圓臉,身上下略顯福態,短眉細眼,笑起來時給人的感覺有些奸詐。
“哎呦呦,這位便是謝三小姐吧,真是不好意思,剛才進門習慣了往夫人院子里走,那些小丫鬟一個兩個都沒眼色,也不領個路,讓我好生找了這么久,這才過來,三小姐別見怪呀?!?
一番解釋,將責任推給了引路的丫鬟,謝云舒也不點破,“剛才側門管事的婆子也來回稟了,我還以為王老板去正院是有事要找母親,正想差人去看看,隨便告知母親離府不在的消息,誰曾想人還未派出去,王老板反倒自己找過來了,也省了不少事呢?!?
不就是說瞎話嘛,誰怕誰!
王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如何聽不出對方的意思,只是以她的身份,心下再惱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三小姐說的是?!?
見人老實,謝云舒才有這心情開始談正事,“今日王老板來,可是為了秋衣的事?”
“正是。”王氏點了點頭。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