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各處的尺寸,分類統計好,等下你拿回去,按尺寸來做便是。”謝云舒說著便讓尋柳去內室拿東西,原本還處于兌現賭注的‘陰影’中的尋柳這才回過神來,進屋去了。
這時聽人道“三小姐,這是此次貴府做成衣所用布料的價錢,我家那位親自擬的,讓我今日給您帶過來,若沒什么問題,就按這個來了。”
謝云舒接過,抿了抿,三張紙,一張一張看過去。
“貴府給算是我家鋪子的老主顧,我家那位又與貴府夫人連了點襟親,這價錢必定沒什么問題,都是按以往夫人定的料子款式,價錢也都是往日商議好了的~”
謝云舒可沒管人的叨叨,最后一張紙的下面,寫著這次買賣的總價,一共九十四兩七錢,將近百兩,而陳氏往日用度,即使是冬日棉衣加絨,也不過九十兩左右,而去年的支出她也特地讓人去賬房問了問,也就五六十兩的樣子,這是拿自己當冤大頭在宰呢。
“陳老板的算盤是不是壞掉了,按母親給的賬,這紙上布料的價錢可是比以前貴了不少?”
“哎呦,哪有這回事,三小姐您可別誤會,我這忘了說了,最近京城貨緊,好幾家綢緞鋪價錢都翻倍了,我家可是秉著與貴府多年的交情,給的幾乎是成本價錢呢,不信,你去問問夫人院子的桂香,她常在我們那處走動,對這些最清楚不過。”王氏一臉誠意地說道,至少從臉上看,幾乎察覺不出說謊的痕跡。
謝云舒偏頭笑了笑,還未開口,一旁聽了半天的飛柳忍不住說道“王老板你可別亂說,我昨天才出門去了一家綢緞莊買帕子,跟那家綢緞莊的老板閑聊過,最近京城根本就不缺貨,而富余不少呢。”
王氏聽了臉色不變,反而道“姑娘才去過幾家鋪子,這滿京城綢緞鋪這么多,價錢都差著呢,再說了,三小姐看看這幾張紙上的料子,都是從外面拉回來的,離這兒好幾百里地的陵城出來的好料子,夫人以前特地讓我家那位找的,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三小姐該不會不要了吧?那夫人回來,我與當家的可得好好來貴府掰扯掰扯。”王氏說著皺了皺眉頭,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
謝云舒不太確定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剛才她也注意到了,單子上用的料子確實與陳氏給的賬冊上的不太一樣,不過此事是真是假,回頭不都是陳氏一句話的事嘛!
“三小姐若是不信,我這兒貴府管事親筆買賣的單子,您不妨看看。”
王氏說著從懷里摸出另一張紙來,飛柳去拿了過來,謝云舒接過一看,是簽的賬房的章,應該不是假的,可這價錢差了這么多,無論賬冊還是拿賬冊過來的月橘,絲毫未曾提及這件事,最重要的是,為了防止她第一次管家出什么大的銀錢方面的岔子,賬房那里提前打了招呼,采買秋衣她只能動用不過七十兩。剩下的二十多兩銀子是打算讓她自己貼嗎?雖然這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但關鍵還是在那張單子上,這種超出預算之外的開支,必須要有依據,而唯一的依據便是那張印有賬房章的單子,還是在對方手里,一旦連對方都不認賬,那回頭豈非都是自己的責任,不若???
“三小姐給句痛快話吧,要,這單生意咱們就定下來,不要,我回去跟家里那位說去,自有別家要這筆料子。”王氏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吵嚷著就要離開,丫鬟見此連忙上前攔住。
思量片刻,謝云舒心中便有了主意,說道“既然如此,王老板先行回去吧,衣料更改之事,母親此前并非說起,我也不敢拿主意,不如等母親回來再說。”
話音剛落,原本吵嚷著要走的王氏突然愣住,似乎一時沒有聽懂謝云舒所說的意思,直到她重復了一遍,這才恢復意識,臉色眼看著尷尬起來,“這~不太好吧。”
她來是為了讓這位三小姐認下這筆賬,可不是為了等夫人回來再說,若夫人回來,那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