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做噩夢了嗎?”守在床邊的飛柳聽到動靜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問道。
謝云舒定了定神,回道“沒事,你誰吧?!?
“嗯。”飛柳含糊應(yīng)了一句,轉(zhuǎn)眼又睡了過去。
重新躺下的謝云舒暫時沒了睡意,她想起來了,三叔的生母,祖父當(dāng)年寵愛的妾室,并非病死,而是祖母秦氏當(dāng)年趁著祖父離京辦事,帶人灌了毒酒活活逼死的。
幼時原身活潑機(jī)靈,又早慧聰穎,確實如原姨娘所說極得祖父眼緣,連帶著與那位祖父寵愛的太姨娘關(guān)系也不錯,記憶中那是個很溫柔嫻靜的女子,雖然是妾室,但行事作風(fēng)很溫和,與原姨娘迥然不同,對原身也是極好,因此原身也喜歡到她那兒去玩耍。
那日正好在屋子里玩累了,就在內(nèi)室休息睡了過去,后來被一陣喧鬧聲驚醒,卻發(fā)現(xiàn)太姨娘頭發(fā)散亂,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架著,身邊的丫鬟都不見了,祖母秦氏坐在一邊,身旁站著一個丫鬟,手里端著一杯酒。
‘她’眼睜睜看著丫鬟將那杯酒強(qiáng)行灌入太姨娘口中,秦氏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太姨娘的哭聲、掙扎的樣子,都清清楚楚落在她的耳中和眼里,很快,毒性發(fā)作,太姨娘掙扎著死去,紅色的血從她口鼻耳中流了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在這兒干什么????”
后來,‘她’被秦氏發(fā)現(xiàn),帶回綺漪院???再后來,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可是,為什么突然又記起來了呢?謝云檀,謝云舒想到下午和對方的見面,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絡(luò)霞閣,同樣沒有睡著的還有別人,比如,謝云檀。
“這絡(luò)霞閣,還是當(dāng)年母親的院子,模樣陳設(shè)都沒什么變化,只是東西似乎腐朽了許多?!敝x云檀坐在床邊,拂了拂床頂垂下來的碧玉色串珠流蘇,又撫摸著身下的棉絨錦緞繡花床單,眼神卻無半分動容。
“聽說是大老爺身邊一位姨娘安排的?!彼扑釉挼?。
“難為她安排得這么‘仔細(xì)’,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敝x云檀說著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一輪彎月,低聲喃喃道,“這個時候,她也該醒醒了?!?
清晨,凜冽的寒風(fēng)吹在人臉上,剮的夠疼,飛柳從大廚房一路小跑回院子,手里提著密封好的食盒,不時有熱氣從里面散出來,這也是她快跑的原因,不然慢悠悠走回來,里面的吃食該冷了。
走進(jìn)里屋,將食盒交給上前來的秋菊,囑咐她擺桌,自己則進(jìn)了內(nèi)室,見自家小姐已經(jīng)梳洗完畢了,只是臉上的困倦和睡意顯然沒藏住。
“小姐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呢?今兒這精神頭這么差?!睂ち鴨柕?。
謝云舒一個哈欠做了回應(yīng)。
飛柳卻回道“可不是呢,小姐昨晚都做噩夢了,驚醒后就在床上翻來翻去的,能睡好才怪呢?!?
“原來如此。”尋柳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不過也在好奇,什么噩夢能把心大的小姐嚇成這樣。
“行了,就一個噩夢而已,后來不是睡著了嘛。”謝云舒翻了個白眼,對兩個丫鬟這么正大光明的談?wù)撟约罕硎緹o聲的抗議。
“那倒是,不過那時候天都快亮了?!憋w柳繼續(xù)拆臺道,一邊打起門簾,讓謝云舒過去。
謝云舒不太想扯皮,困得半死的人沒精力搞這些。
倒是尋柳一臉擔(dān)憂道“等下小姐還得去安王府呢,可得打起精神,別懈怠了。”
“這尋柳姐姐你放心,待小姐一出門,外面冷風(fēng)一吹,鐵定清醒。”
“那就好?!?
謝云舒沒理會兩個丫鬟的話,坐下來神思不屬地用了飯,臨出門披裹上一件淡紫色繡白梅的披風(fēng),帶著尋柳出門,路上又遇著二姐謝云靈,今日穿了見藕粉色菊紋上裳,下面淡綠色裙擺露出一小截,外頭是一件水藍(lán)色鑲銀絲百花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