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今日清晨,辰時一刻,有一對夫婦在府衙擊鼓鳴冤,遞上訴紙,狀告謝秦氏,于十年前毒殺姨娘謝寧氏,后買匪截殺今南陵廣云府安平縣縣令謝遇安一家,致使其女,謝彭氏死于非命。”捕頭吳懼將來意說了一遍,“除了訴紙罪狀,彭家夫婦還帶有人證物證,經鑒查有效,因此府尹下令,請老夫人協助調查。”
話一句一句重擊在在場人心口,但毫無疑問的是,沒人感覺到詫異,也沒人過激反應,謝云舒也不例外,悄悄抬頭往堂上看去,祖母秦氏只是隱沒了剛才嘴角的笑意,一臉平靜道“哦?”
父親緊跟著出聲道“吳捕頭,這話可不能亂說,依你所言,擊鼓鳴冤的莫非是三弟妹的父母,據本侯所知,彭家一家人早已搬離京都,往宣州投奔親戚去了,而母親身為正二品誥命夫人,誥命之下,平民相告,要走釘板才是,不知這一對夫婦可走過?”
捕頭吳懼拱手回道“彭氏夫婦于前幾日抵達京都,府衙已驗明身份,釘板也跪過,按規矩可以立案底,鑒于貴府老夫人身負誥命,得沐皇恩,因此此次本捕頭前來,會酌情帶走一些老夫人身邊的人問話,待一切妥當,還請老夫人親自過堂即可。”
聽聞‘過堂’二字,謝云舒發現,父親和陳氏的臉色有了些變化,有些激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堂上的祖母和祖父仍然神色自若,仿佛說的是一般小事而已。但她知道,這可并非小事,按京都府衙的規矩,過堂的案件一般都會有鐵證,上堂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定罪,這個吳捕頭這樣說,可見三嬸娘家人手里的人證物證難以推脫,府衙認為很大可能會定罪。
一旦祖母秦氏被定罪,對整個永安侯府的名聲和前途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一個寧太姨娘估計是隨帶的,她是妾室,算半個奴才,就是最后真證實是由秦氏毒殺,只要祖父不予追究,寧家人也并非什么高門,這都不算事,因此最重要的是三嬸這個庶媳,通匪殺人,這的確是個大麻煩。
秦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事已至此,只能暗地操作,絕不能擺在明面上來,“既然吳捕頭這么說,那老身自然配合,吳捕頭想要帶走哪些人?”
“為了不影響老夫人,本捕頭會分批帶走壽安堂院子里的奴婢問話,希望老夫人諒解,此外,在此期間,不允許壽安堂的任何人離開永安侯府,一旦抓住,以逃犯罪論處。”
吳懼帶著捕快離開了,可屋子里的氣氛反而更加凝重起來,謝云裳她們忍不住要進來,可剛踏進來兩步,卻被父親直接呵斥出去,轉過頭來瞥到自己還在,緊皺眉頭,“三丫頭你也出去。”
謝云舒正要應答,謝云檀卻先開口道“云舒妹妹留下了又如何?怎么,怕她知道自己中毒一事的真相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三弟不在,你就是這么孝順長輩的。”謝延忍不住開口責問道,“祖父壽宴遲遲不來,來了卻帶著幾個莫名其妙的捕快,不請安不祝詞只在那兒擺臉色,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嗎?”
“沒有~”
“什么?”
“我說,沒有又如何?”謝云檀抬頭,望向堂上的兩人,一臉諷刺的笑,“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什么大家閨秀,我叫謝云檀,是謝遇安與彭萱之女,從來也不是什么永安侯府三房的小姐。”
“你是故意的?”秦氏瞇了瞇眼,眼尾的皺紋深了些許,看向謝云檀的目光雖然帶著不解,但語氣卻很篤定。
“沒錯。”謝云檀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大概是站累了,順手拿起一盤糕點吃了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連番操作下來動作雖不粗魯,卻有幾分豪放,放在一個女子身上,則有些~永安侯謝延一甩袖子扭頭,看都沒眼看,倒是陳氏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又一臉笑意地上前道“我說云檀丫頭,你也別怪你大伯生氣,實在是你行為舉止有錯在先,你大伯說你,也是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