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異姓王就更不用提了。都說神通大宗師能維持五百年巔峰境界而不墮,只可惜啊,這才不過兩百年的光景,就已然凋零大半了……”
“嘿,都說先皇屠戮功臣,殊不知這二百年中朝廷氣數散入江湖,皆自戚鼎始!朕再不發起西征,將來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哼,朕要讓道門連同萬柳莊里那個人知道,他們想恢復上古年間練氣士替天行道的所謂盛世,不過是妄想罷了!”
吳礙在圓凳上微微躬身道“陛下息怒!無論如何,佛門與魔門始終會站在陛下這邊,圣人高姓、地方大名縱有私心,亦絕不會坐視人道傾頹而不顧。前些日子,西湖劍宮百里情不顧朝廷猜忌,悍然召集三萬劍士齊聚衡山、展露爪牙,想來便是有所察覺,為護住圣人道統、人道氣運,已存了必死之心?!?
天子點點頭,欣慰一笑“百里情已將衣缽傳給了得意弟子裴洞庭,可見其心意甚堅。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地方上有百里情這等豪邁義士,中樞里有吳卿這等忠貞之臣,朕心甚安?!?
他說罷,朝楊焰嬋抬抬手,吩咐道“起來回話吧。”
“謝陛下。”
方才天子與吳礙談論那些駭人聽聞的周天隱秘之事,若是未曾涉及到他,楊焰嬋便跪在那里,一聲不吭、一動不動,恍若未聞、恍若未見,直到此刻方才起身,恭恭敬敬地侍立在軟榻之側。
就聽天子問他道“昨日汝南在府中,果真與公西、劉二人冰釋前嫌了?”
“依奴婢看,雖不至于冰釋前嫌,總算有所緩和,應當不會誤了陛下西征的大計?!?
“嗯,汝南還算是個有氣量的,不枉朕一番栽培。只是照你說來,汝南以堂堂親王之尊折節下交,那二人心中竟仍有怨懟之意?”
楊焰嬋聽了,沉吟了片刻,方才慎重回稟道“人心難測,奴婢與這二人交往不深,實在不敢妄下斷言。”
天子看了他一眼“但說無妨!若是說錯了,朕恕你無罪?!?
楊焰嬋連忙躬身應是,字斟句酌地道“公西小白有梟雄之姿,但野心似乎不大,從他輕信友人險些身死、以及與劉屠狗相交兩件事來看,其人外冷內熱,是個重情之人……若朝廷示之以誠、許之以利,應當能為陛下所用。至于劉屠狗……”
楊焰嬋停住話頭,向鎮獄侯看了一眼。
吳礙笑道“陛下面前,楊總管直言便是。”
楊焰嬋朝吳礙施了一禮,繼續道“此人就是頭順毛驢,順著毛捋就萬般皆好,卻受不得絲毫擺布打壓,否則性子上來,可就一切皆休,天也敢捅個窟窿出來?!?
他說得詼諧,顯見得心思剔透,即便吳礙讓他直言,仍是盡量委婉。
天子一怔,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說法倒也貼切。吳卿你說說看,病虎石原怎選了這么個愣頭青出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