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藥王孫仲,燕寧心頭微微一顫,嗯,也是時候提一下正事了,燕寧掃視一眼,孟月站在一側隨侍,另一個是她上一世不曾見過的侍者,兩人看了秦傾一眼,問了個安,然后放下茶具在一旁的小幾上,退了下去。
秦傾在擺棋局,白子用的是粉晶做成的棋子,粉里透亮,極為好看,黑子用的是煙晶棋子,帶著水墨之色,玲瓏剔透,棋盤用的是白玉的。
說起來她和秦傾有兩世之交,但實際上也只是幾面之緣罷了,其實算不得熟識,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也都認不全。
現下安靜下來,細細想著盤算起立,突然心中頗為不安,有些后怕起來。
如今到底和她上一世托孤一般的情景不太一樣了,重來一次,所有遇到的都是新的事情。因為她的動作,很多事情可能都會改變,憑著直覺和上一世那些淺薄的觀感看法做事,是不對的,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算了,事已至此,燕寧斂去雜念,打氣精神,想道,如今能做的,只能是搏一搏,盡力做些彌補,把態度拉得對等一些,祈禱如果這位真有玉菩提子的下落,那么她付出的代價可以盡量小一些。
燕寧放下茶盞,“聽聞世子師從鬼醫圣手藥王孫仲先生,醫術是當世一等一的。我遠道而來,確有一事相求。傳言蒼山之上長有玉菩提子,此藥以雪域月華方可養得,只在閏月年的十二月才能尋得。敢問世子,可有玉菩提子的下落?此物對我鎮北王府極為重要,若是世子肯相告,必有重酬。”
求人一事,要的就是當機立斷,比拼的就是兩方誰較為不要臉一些,譬如她這樣人命當頭的情況,就極適用劈頭蓋臉,亂拳出擊的方式應是極好的。
如若她只問了,秦傾世子可是師從藥王孫仲先生,萬一對面說句不是,都是謠傳,那豈不是自斷前路,所以像她這樣直接干凈的求問是最好的。燕寧對她當下的處理頗有些滿意。
秦傾擺完了最后一枚棋子,見此時燕寧正坐著看著他,臉上帶著得體端方的笑,很是有名門貴女的樣子,兩只手隱在衣袖之下,似乎很得體,其實很緊張,大抵那味藥材對她很重要吧。
“玉菩提子的下落我確實有,這位藥對我也暫時沒什么用處,我可以告知郡主,不過舉手之勞,你不必如此緊張”
他看了一眼她藏在衣袖之下交疊的雙手,輕嘆了口氣,這樣倒有點年娃娃小姑娘的意思了,總讓人忍不住有些想捉弄她。
燕寧的眼中透露出幾絲疏離和戒備的神色,明明她自問已經很小心了,怎么還被看出來了,她的情緒,明明藏的極好。
秦傾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安撫地隔著衣袖拍了拍她的手,掀開她放在一旁的茶盞,續上伏羲茶,然后接著說道“好比兩軍對壘,郡主出生將門,空城計的典故應該比我更加熟知些。你既然要端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就要做個全套,光是面上平靜無波是不夠的,面上找不出破綻就會在其他地方找。比如你剛剛問玉菩提子的下落的那最后一句,尾音微微顫了一下,說得也有些急?!?
他指著燕寧交疊隱藏的手說道,“手即使隱在衣袖下,身體的呼吸起伏是騙不了人的。越是藏拙就越是露怯!這話我本不當說,與郡主投緣,全當一點妄言。其實你應該慶幸,幸好我對鎮北王府沒有惡意,不然小丫頭,你今天損失可就大了。”
涼意從身后一點點爬上來,她深深地看了秦傾一眼,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觀人入微,這雙眼,這個人,真的在他面前,好似是無處遁形的。
這一世,她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不然她的什么秘密都保不住,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便是極好的。
燕寧將手從袖中抽出來,捧著茶盞,借著茶水的暖意緩了緩身上的寒意,“我所仰賴的,不也是世子的高風亮節嗎?我相信世子對鎮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