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用處”
他說的平靜,十分淡泊,似乎談論的都不是自己的生死。
相月不知該說些什么,岔開問道,“那萬一霍姑娘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了怎么辦”
秦傾說得極輕,可相月還是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那就要問你了,我竟不知,月令宮連我的消息都瞞不住了嗎?若是真有這么一天,那這個人,就直接殺了吧。但我覺得,霍姑娘是聰明人,惜命得很”
相月隨著他的話點了點頭,確實是很聰明的人,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局,最后就換來世子一句我對皇位不感興趣,實在也是很可憐了,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疑問地看向他,“世子說的那個有能力又有野心問鼎天下的人,說得可是燕寧郡主”
抬頭瞥了他一眼,秦傾的嘴角彎了彎,“你倒是聰明”
“老實說,郡主在臺上的時候,我第一次覺得,身為女子的她,即使站在金殿之前,端坐在龍椅之上,也覺得毫不突兀。只是,屬下有一事不解。既然世子覺得郡主要這天下,又覺得霍安于她有所助力,為什么不直接引薦給郡主,豈不是簡單干脆直接?”
他真的有些不懂,若說是世子不要天下,他當初創立月令宮的時候,他們就問過這個問題,世子說,月令宮不為天下權柄,只為他的一點私心,想活命而已,在此之上,力所能及之處,可庇護天下蒼生。
但是,既然世子明里暗里說了,燕寧郡主是想要天下的,那干嘛不直接把霍姑娘引薦過去,也好讓她承世子的情。
秦傾聽了,輕輕一笑,眉目之間滿是溫柔,整個人顯得溫和又有些寵溺地縱容“她那個人啊,心中所求,要的都是干干凈凈的陽謀,即使高臺之上,想的也是當庭論學,而不是直接阻止,出手格殺。自信又驕傲的像是天上的太陽。她若是知道這個人,是我讓給她的,不會要的,她不會想要手中所得,是別人讓渡而來,皇位也好,人才也罷,她要的,都是自己掙來的”
“況且,霍安這個人,身上有些傲氣,不會愿意成為一個人情交易的商品。霍安比她現在身邊的人,多了幾分自私執拗冷血冷情又心機深沉,若是到她身邊,可以助她成長得更具帝王心性”,他的眼里似有點點期待,又一點點黯然下去,不知最后,她黃袍加身的時候,他還能不能看到。
相月沉默許久,最后還是冒死說道,也是第一次正面提及這件事,“世子對小郡主實在是用情至深”
秦傾沒有回話,茶盞在手中,水已久有些涼了,杯口掩去了臉上的神色,相月也看不出端倪。
“若是最后,霍安沒有入燕寧門下,直接殺了吧,不能為她所用的話,那這個人,沒有留下的必要”
相月點了點頭,退到一旁的桌子上,取出紙筆,書了一封信,以令哨招來了潛伏的月衛,送了出去。
秦傾抬頭看了眼窗外的一城月色,隱隱有外頭熱鬧的聲音透過來。
用情至深嗎?最初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倔強又認真的,有些可愛罷了,后面不知怎的,似乎就有些不大一樣了,本來記得的只是那個年畫里頭的胖娃娃,但現在,成了他平靜的堪稱有些認命的十多年過去之后,唯一的執念。
想想有些好笑,他在戲中不得出,因為燕寧藏在他心上,妥妥帖帖地藏在心底的梨花雨里,一身紅色長裙隨著漫天花瓣飄飄揚揚,笑得大氣又歡快,張揚的像是草原之上的太陽。
是剩下的五年里,想起來就很溫暖的驚艷,但這件事這幅畫,他想自己藏著,誰也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