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懷遠看著下首兩人的眉來眼去,冷哼一聲,氣得眉毛直飛上天,很是不悅地看著謝明華,這都怎么排的位置,為什么秦傾的位置可以放得這么前面。
熱鬧的人群中傳來一聲輕咳,雖然咳嗽聲不大重,但眾人還是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上首的主位,見端坐在眾人之上的人面色微沉,很是奇怪,相互之間來回交換著眼神,心中忐忑不安。
畢竟若說鎮北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這位小郡主就是鎮北王心中實打實的萬人之上的金蓮花,就是金陵城中那位怕也要排到小郡主后頭去。
在小郡主的宴會上冷著臉,這事可是在不像是這位寵女如命的王爺會做的事情啊。
只見燕懷遠走出主位,領著燕寧往人群中走下去,將秦傾的桌案位置落在腦后,消失在視線范圍內,這才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諸位,今日的重頭戲是為我們阿寧賀生辰,今日,不談主仆,不談軍級,不談官級,各位都是我們小阿寧的長輩,但求賓主盡歡,只說真情實感”
上頭的謝輕黃笑著瞧著這一切,輕搖著頭,只吐了兩個字“幼稚”
言罷,看向下首的幼弟,雖然他偶爾私下里過來拜見,但正式場合以謝家人的身份,陪她出現在外頭,以娘家人的身份,還是第一次。
許久沒見,長姐如母,謝元慈那是她一手養大的,真真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正想叫過來詢問一下父親的近況,目光所至卻發現了他身邊有另幾個有些臉生的面孔。
心中有些奇異的觀感,這兩個人,看著不像是中原人,而且那個男子,眉頭微蹙,好歹做了這第一王府幾十年的主母,也算是閱人無數,這個人,直覺告訴她非常危險,而且他竟是一點也不斂藏自己的氣息,張揚又跋扈。
完顏烏祿晃著手中的酒盞,甘甜醇香,確實是好酒。
眼神掃過下頭的眾人,一場場觥籌交錯之間,居然還有那么多眼神往他這邊飄過來,好在他這個人一向冷顏冷色的,謝元慈也是不怎么笑的人,有膽子上來寒暄的實在是少的可憐。
準確來說,是沒有,因此他倒是落了個干凈。
又轉頭瞟了一眼秦傾,這個佛面蛇心的倒是難得也沒有人去敬酒,有些不解地看向謝元慈,怎地燕北的人都這么膽小的,敬酒也不敢的?
謝元慈被他盯得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這也不能怪燕北的群臣不來敬酒,他長得像是北周人,他們和北周一向不對付,然后燕寧和燕懷遠也沒介紹他是誰。
謝元慈又是從來沒有在鎮北王府出現過的,所以雖然他們雖然坐在王妃下首的第一位,但眾人還是沒有怎么多做關注。
至于上首的秦傾,開玩笑,秦傾世子那是高嶺之上的高嶺的最高處開的花,是大寒時分的雪,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從來沒見赴過哪一府邸的宴席,何況鎮北王府和攝政王府算是燕云之戰后從無交集,所以即使是最具標志性的一身白衣,也沒有人認為這會是那位“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無人配白衣”的秦傾世子。
突然,完顏烏祿不小心打翻了杯盞,沖著眾人抱歉的笑了笑。
下頭的薊州城太守蒙有光指著上頭的完顏烏祿,有些醉眼朦朧的說道,“怎么我瞧著上頭的這位貴客這么眼熟呢,像是北境的人,尤其像那位北境的皇長孫殿下”
宴席上突然沒了聲音,正在跳舞的歌姬也一下子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謝元慈后頭的完顏烏祿。
饒是燕懷遠也猛地回頭看向他,除了燕寧秦傾和謝元慈,他幾乎收獲了所有的目光,探視的,威脅的,好奇的,憤恨的,一一收下。
那個所有人目光匯聚的人,此時卻坦然地起身,順勢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燕寧旁邊。
燕懷遠有些戒備地把燕寧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