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雙手抱胸,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戒備,“你想干什么?我賣智不賣身?”
“呵,那只能說我給你開的價格還不夠高”
燕寧眉頭化開些,篤定地說道,看著霍安嘴角微微抽了抽,有些無奈,這個人啊,對于錢財的偏好幾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既喜歡斂財,也喜歡花錢。
雙手隨意搭在腦后,左手的手指在手腕處有規律地輕輕敲擊著,喃喃道,“三司使,總政使,樞密使,這三個中樞院的相宰之位里頭,我想,你對總領財權的三司使應該最為感興趣”
果然,聽她這樣說,霍安眼睛亮了亮,腦中極快地思考了一瞬,隨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什么都還沒做,就籌謀著從龍之功,封侯拜相地不好吧”
燕寧嗔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抖了抖,她當初和她毛遂自薦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答應過你,我若君臨天下,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覺得以霍安的能力不必這樣著急,這件事本就是一場豪賭,她要是兵敗如山倒,霍安也不能獨善其身,而她若是問鼎天下,那她的錢財調動,鎮北軍的軍餉調撥可能都是由她處理的,霍安自然是名正言順的三司使。
但入主內閣這事兒實在太大了,不是靠管理誰的私產的經驗就可以的,而執掌三司也不是靠能夠調度個百萬兩銀就能統籌的。
現在看確實是她疏忽了,畢竟造反這件事,誰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暗度司的事情爆出來未必是件壞事,女子入主內閣,比男子難的多,需要付出的也多得多,若是由霍安握著暗度司,她也能更心安一些。
只稍微疑惑猶豫了一下,在燕寧勾了勾手指的時候,霍安立刻往前走了兩步。
她格外熱情又有些諂媚地說道,“這位祖宗,您什么吩咐,請說吧,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上山,我絕不下海!”
“霍安啊霍安,你還真是”
見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倒覺得真實的有趣,燕寧從閻清風手中取過一塊玄鐵令牌。
只聽燕寧與年紀并不相符的沉穩聲音繼續說道,“這是暗度司的玄夜令,持此令者為暗度司的司主。我現在把燕北的暗度司先給你管轄,這樣,未來你執掌三司、入主內閣也算有了實績”
霍安的腳步頓了頓,有些復雜地看向她,這個人是真的替她考慮了不少細節,她在她未來的朝堂之上,不只是說說而已。
燕寧眸中流轉著略帶涼意的光,泛起的笑意也沒什么溫度,淡淡道,“祖父仙逝后,暗夜司司主也跟著去了,現在里頭怕是人心浮動,有些人代司其職太久,只怕忘記自己姓什么了!”
等等,剛剛的感動幾乎煙消云散,霍安了然地看了眼燕寧,隱含著不愧如此的感嘆。
和著她找她就是處理爛攤子的啊,暗夜司里頭一幫鬼靈精的老頭子,又油又滑又難搞,虧得她這樣瀟灑地就直接扔給了她!
“所以你不是打算讓我自己去面對暗夜司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吧”
她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懷疑和不可置信,一副但凡她點個頭就要跳起來的樣子。
“以你的本事,若是派人幫你,才是真的侮辱”
燕寧輕聲笑了笑,從她手中拽回了被拉扯住的衣角,淡淡說道。
“或許你還有一個選項,小舅舅應該下個月才動身前往金陵,哪怕你要拆了暗夜司,有他幫忙都會輕松不少”
雖然閻孟林也在幽州,但她果斷沒有提起,人要用在刀刃上,燕衛和暗夜司一向算是互不干涉,她沒興趣打破常規。
而且,謝元慈和霍安那么能干,人盡其用,能用一個的就不要用兩個了。
對面的人擺了擺手,眼里滿是嫌棄,似乎提起謝元慈的名字都渾身不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