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什么時候啟程?”,她干脆地說道。
“隨時”
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官場的清明對于一方百姓至關重要,暗度司所掌控的糧草、稅收,都關乎燕北未來的生路。
霍安點了點頭,輕重緩急她分得清楚,湊著燕寧現在正要接手燕北的時候,把所有事情盡量處置了,才能避免未來到了關鍵時候,反而后院起火。
想去現在薊州的一攤爛局,又有些猶豫地說道,“我若是回去,薊州怎么辦?救災如救火,你肯定要立刻行動起來,陽川那邊的災情很是嚴重”
陽川那邊隱有旱情釀成大災的趨勢,肯定是要立刻處理的,他們初來薊州,可不確定除了韓柱之外的其他地方官員不會為了保自己的烏紗帽而選擇一致對外,欺上瞞下。
尤其陽川這個地方還不大一樣。
“蒙有光當初是因為處理玉田縣蝗災成績突出,破格連升三級,做了薊州府知州的吧”
閻清風點了點頭,補充道,“玉田也是隸屬于陽川的,也是他多年從政的地方,有燕北糧倉之稱,想來陽川,不出意外也是他的地方”
燕寧眉頭輕挑,嘴角往下壓了壓,不贊同地輕蔑一笑,“我竟不知燕北還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霍安若有所思地看著燕寧,心底有些感慨,其實燕寧真的還蠻難的,她謀的不是內宅里頭的小打小鬧,而是外頭正兒八經名利場上的天下角逐。
如今的鎮北王爺尚還健在,她即使只是要當燕北的家,現在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雖然王府花園夜宴的時候立了威,但并不等于在燕北的政局也好,軍營也好,能真正站穩腳跟,這是實打實兩件事。
恐懼不等于順從,尊敬并不完全意味服從,薊州的邊城令旨要下來還有兩個月,而成功解決薊州的旱災,將成為她真正站穩燕北政局的第一站。
“清風,明日你去喊上韓柱韓大人,我們去平和與陽川去一趟,開糧倉,賑災民!”
上次也說過了,她會親自去開糧倉,救災民,以防朝中有所怪罪,牽連地方官員,本來韓柱準備對兩地災情在做一個深入統計,可以更好地衡量需要調糧的數量。
既如此,那就揀日不如撞日,救災這件事情本就宜早不宜遲。
“你先回幽州,多注意暗度司的消息,我會讓孟林配合你”,燕寧朝著霍安說道。
略思考了一下,就懂了燕寧的考量,若是暗度司真的與薊州等地有勾結,薊州的消息一過來,暗度司勢必會有反應。
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其中貪腐的贓款暗款,盡數充回燕北庫中,這也算是劫富濟貧了。當中你可自取一成,算是你作為暗度司司主預支的俸祿”
燕寧眼睛都沒抬起來,掩在衣袖底下,懶懶躺著,但霍安明顯地觀察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嘖嘖贊嘆道,這真是堪稱教書先生級別的劫富濟貧和堪稱絕技的拆東墻補西墻!
怕是到時候全部清查一遍,五十萬兩修河款都不用操心了,畢竟“王府花園夜宴案”之后,那批人直接斬首處置之后是沒有抄家的。
不過,這個酬勞的誘惑,真的太有吸引力了,她眼里跳躍著興奮與欣喜,一副準備大展身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