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現任太守令是什么樣的人?”
霍安跟在燕寧身后不遠處,見她發文,詢聲看去,雖看著漫不經心的,但她腳下的腳步較往日慢了些,時不時地在街道兩側略停留一會兒。
觀察入微,注意著身邊不同的信息,然后再根據自己的判斷進行分析,又不忘聽詢旁人的意見,由此可見,燕寧是一個極有主見且堅定的人。
也對,這樣的人,才有那樣火一樣的眼神,眼里有火,野心勃勃,第一個,讓他產生臣服之意的女子。
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回答,燕寧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韓柱。
他猛地回神,立刻回道,“平和太守令宋云禎,是在下官離任平和,主理薊州之后的太守令,至今日,在平和做父母官已有三年,此人為官還算清廉公正,治理一方也當得一句用心”
“但我想,平和發生了這樣嚴重的災情,可剛剛郡主也看到了,雖然百業蕭條,但城中還算平穩有序,秩序井然,沒有出現流民失所的情況。這樣的統籌怕不是宋大人可以做到的。只怕另有其人”
他提起那個人的時候,輕嘆了口氣,眉眼之間都是尊敬的正色。
燕寧眉頭輕微挑了一下,另有其人嗎?
能讓韓柱這樣執掌一方,在官場多年浸潤的老油條這樣尊敬忌憚的,也是少見。
嘴角微揚,心底隱隱有些期待起來,看來,這小小的平和城真是藏龍臥虎啊。
“那韓大人說的那位幕后之人,不知是哪位的大駕”,燕寧笑著問了起來。
“那位可是當得一個能謀善斷,剛毅果敢!”
他的聲音里頭帶著明顯的贊嘆與感慨,似乎對這個人,很是敬佩的樣子。
噗嗤輕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出聲的卻是本來百無聊賴在后頭跟著的燕圓月。
“韓大人倒是對這位藍大人評價頗高啊,怎么,是你向平和太守令舉薦的他?還是說這位幕后之人是你的至交好友亦或是同窗師弟?‘能謀善斷,剛毅果敢’,這八個字用到你身上都略有些擔不起,用在那位不知名的人物身上您倒是極其舍得!”
燕寧狠狠瞪了她一眼,這人是越來越囂張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能讓韓柱這樣謹慎的,就不會是普通人。
好在韓柱也是心大的,并不生氣她言語之間的調侃,只是面上一紅,臉上有些尷尬,但立刻端正了表情。
他認真地說道,“下官沒有這樣的福氣。這位先生,能來我小小的平和城做客,那都算是我薊州祖墳上冒了青煙了。這城中的那位先生,是藍昭,藍家的藍昭”
她的腳下一停,有些詫異地看向韓柱。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藍家人吧。
這世上只有一個謝家,在天下萬萬千個謝姓里頭,還能鼎耀到不需要言明當家之主名諱就讓人熟知。
那么,也只有一個藍家,沒有當家之主,也能讓人尊敬非凡。
謝家靠的是數百年歷經兩朝的世家傳承,而藍家依靠的自然也不是這個少見的姓氏,縱觀這南朝、北周、燕北,誰又能沒聽過‘皇朝首輔藍正衍’的名字呢!
藍正衍,也是天下人所認可的皇朝最后一位首輔。
‘皇室南遷,首輔投河’,被百姓私下譽為‘皇朝最后的絕景’,人們都拒絕承認,這個偏安于金陵溫柔水鄉的王朝,和那個縱橫捭闔,盛世山河的皇朝,是同一個王朝。
五十多年前,北周來犯,惠帝宣布率著皇室南下,藍正衍以七十高齡,首輔之尊,秉直上書,痛呈皇室南下之害,引得惠帝不悅,革職查辦。
可嘆的是,北周從未攻到西京城,但這座皇城幾百年的主人,卻早早的放棄了他。
北境的鐵騎來得極快,惠帝剛剛啟程,就傳來北境兵馬南侵的消息。
金鑾殿中威嚴無比的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