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燕寧的喜好不同,霍安不大嗜甜,而是喜歡吃些咸食。
霍安在包廂里頭端坐著,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連打了幾個哈欠,又幽怨地看了一眼謝元慈。
她早起去堵了沈衛青,整個人肚子里憋著一堆火,畢竟這起身的時間和她往日起身的時間完全不同,而且早膳也沒有用,謝元慈的出現就像是點了炮仗似的,讓人怎么看怎么不滿意,很是頭疼。
好在秋實是最懂她的人,不過一眨眼的工夫,熱騰騰的雞絲粥,玲瓏剔透的蝦餃,小巧可愛的小包子就擺了滿滿一桌,盤子里擺著的還有小油鍋里頭剛出來的煎餃。
霍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看著謝元慈也不覺著頭疼了,大大方方招呼著他坐下。
“謝元君專程過來擁金閣堵我,不會是為了來蹭我的早膳的吧”
她很是護食地瞪著他,吞了個蝦餃下肚,然后一面很忌憚地看著他一面仔細看著眼前的吃食,隱有他要是敢回一個是,立刻把他趕出去的準備。
“自然不是”
謝元慈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眼中并無波瀾。
事實上,他對吃一向不怎么特別講究,他今天過來,實打實就是來趕霍安的這趟熱鬧的。
霍安托著下巴,很是認真地凝視著他,眼里頭帶著些探究。
“其實我很好奇,謝元君不是要去處理開邊城的事情嗎,怎么這么空閑,連盯著我兩三天了,你不累嗎?”
她還是覺得,謝元慈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開榷通商和開邊城的事情,可沒想到,在這個忙忙碌碌的檔口,這個人一天天只盯著她了。
這要不是他是燕寧的親舅舅,她都要懷疑,這個人到底是姓秦還是姓燕了。
“北周的國書都還沒遞出,我南下做什么?金陵那邊我都與謝閣老交代過了,至于北境,不牢擔心,我會親自跑一趟的,但我去北境之前,我想先看看霍閣主是怎么解決暗度司的麻煩的,從中取取經,老實說,比起和完顏烏祿打交道,這個更吸引我一些”
謝元慈淡然說道,邊城的事情他還在等完顏烏祿這邊的消息,本來他確實是準備南下去金陵的,但是霍安擺了這么好一步棋局,他要是不看,難免太可惜了吧。
“所以,霍閣主辛苦起個大早做的局,是準備請君入甕,還是意在聲東擊西?”,他笑著問道。
“你不是看到了嗎?”
霍安白了他一眼,眉眼之間盡是不屑,這人大早上攔了她的車架,又在她的擁金閣的包廂里頭看了那么久,難不成什么都沒看到嗎?騙鬼呢?
等的,說起來,好像謝元慈擁金閣的包廂費還沒付呢吧,不行,走之前一定要他掏出來才好,談錢的時候是不能說交情的,但五十兩銀子應該對謝元君是小事一樁。
畢竟紙醉金迷包廂是,蒼蠅腿再細也是肉不是嗎,她擁金閣的底蘊都是一點點摳出來,省出來的,突然有些后悔,沒帶著謝元慈去更貴些的包廂。
“我倒不大相信,霍閣主是做了這么大一個局,難道就想著請君入甕嗎?”,謝元慈滿臉寫著不相信,平靜的眉眼之間帶上些探究和懷疑。
他細細想了想霍安的動作,起個大早去攔截沈衛青,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他入馬車,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迎著他下馬車。
怎么說呢,這事情做得實在是太醒目了!
反而不像是霍安會做的事情,霍安從來都是細膩穩妥的,做事有她自己的特色,張揚醒目卻不留話柄。
她要是準備算計一個人,一定是半點把柄都不會留下的,至少,不會是像那樣當街留了人家兩刻鐘。
這樣顯著的辦法,她不會用。
所以,他隱隱有些感覺,霍安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衛青不是她的目的,事實上,她想要的或者她所想針對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