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醫者就不多,零星幾個醫護對著外頭的百來號病人忙得腳不沾地,這些人都是因為西巷著火,受了輕傷先留在安濟堂看護的。
沒想到還沒有一天,竟齊齊開始不對勁兒起來了。
可是若真的是瘟疫,總有介質的吧,到底這些人是怎么傳染的呢,之前首診的時候,楚清河再三確認了這次的疫情不會傳染。
之前說病者百之二三,他也就沒有太往心上去,只當是比風寒稍厲害些的時疫罷了,唯有燕寧不大放心,緊趕慢趕地要來這陽川城確認一下。
他們入城三天,也剛來得及奪回陽川城的控制權。
現下的情況看,如果不是楚清河的診斷出了問題,那就是這個瘟疫病變爆發了。
在他邊上的一個老人咳得厲害,洛云生瞥了一眼,蹲下身,收斂了身上的妖異之氣,盡量沉靜地對著她說道,“老人家,我是大夫,讓我為您診個脈看一下”
老人家點了點頭,將手臂顫巍巍地伸出去給他,脈象和里頭的分毫不差,只是癥狀更輕一些。
“老人家,您這幾天,有沒有吃過或者喝過什么特殊的東西”,洛云生抬頭問道。
對面不斷咳嗽的老人順了順氣,回憶了一下,說道,“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吃的都是普通的吃食,只是這幾天在西巷里頭,有大人拿了藥來給我們,說是能治我們的時疫不再復發”
“最近在西巷里頭,疫癥確實自己消退了些,所以吳大人給的藥,我們也就都喝了,畢竟這次治病也都是官府花的錢”
搭在老人手腕處的手微微一頓,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顫了顫,看向邊上的人,用干澀凝滯的聲音問道,“吳大人給的藥,你們每個人都喝了嗎?”
隔間里頭響起此起彼伏的點頭聲和應和聲。
“是啊,我們都喝了”
“我也喝了”
“是有什么問題嗎?”
“那藥沒事吧”
洛云生平穩了片刻,微微帶著笑容回復道,“沒事,只有有些奇怪,大家稍安勿躁,且再留幾天,讓我們可以好好診治,許是疫癥又有反復,稍安勿躁,耐心聽大夫們的就好”
聲音溫和,臉上的笑意溫暖,很快平撫了人們內心的躁動與不安。
可轉身出了隔間的時候,洛云生臉上半分笑容也沒有,冷介一片。
“這一片西巷大概住了有五六百人吧,現在去問問其他西巷里頭住著的,沒有受傷的人,看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同樣的疫癥,然后有沒有喝過同樣的藥”
劉大夫腳下一頓,有些為難地說道,“只怕有些麻煩”
“怎么了?”
“之前太過混亂,安濟堂里頭實在收容不過來,所以檢查過了上下沒有損傷的,韓大人就讓都放回去了,能騰挪出位置來收治傷員”
“胡鬧!”,洛云生大怒著說道。
他不是說過了,所有但凡西巷出來的人,都不能放入與尋常百姓一起嗎!人要是藏著疫癥四處流動,那這陽川城,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