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天了,其他事情有主刑法的大人和你們細聊,我就問你們一件事,誰能答上來,我留他全尸”
嘴角的笑意格外燦爛,出口的話卻讓人渾身一顫,仿佛一個頑劣而又任性的地底惡魔。
楚清河感受到背后的氣息,往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謝元慈什么時候出來的,悄無聲息站在他身后,默默看著前頭的燕寧。
“元君覺得熟悉嗎?似乎和王府花園夜宴的時候,郡主身上的氣息是一致的,陰寒而森冷,說的難聽些,如同地底而來索命的惡鬼,很是滲人”,陸成松看著前頭的燕寧,低聲向謝元慈說道。
連他都能看出燕寧身上的異常,那毫不壓抑掩飾的暴虐和狠厲,似乎只有他們的鮮血,才能讓她稍微暢快一點。
“都說戰(zhàn)場是最容易勾動一個人心魔的地方,她現(xiàn)在所處的,和戰(zhàn)場無異,這天下,除了燕北,還有誰能真正放過她呢?”
“放心吧,她有分寸的,畢竟眼前的又不是我燕北的百姓,而且,一命抵一命,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如今這些人,連一命抵一命都湊不上呢”
謝元慈倒是很相信燕寧,她的暴怒是有自己的,而且,她心里的心思太重了,適時地釋放一些,也是一件好事。
同樣很淡定的還有楚清河,即使陸成松愁容滿面的,可楚清河卻一臉的淡然。
她并不是很知道這位陸將軍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在她看來,郡主很正常的,瞳孔的顏色正常,眼睛的大小正常,眼底一片清明,明顯,是一個非常清醒且自控的狀態(tài)。
額間一涼,楚清河抬頭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下雨的薊州,居然飄雨了。
難道,真的是感應(yīng)到了這一場人間慘劇嗎?
對這些人情世故的東西,她習(xí)得不算很清透,甚至其實本質(zhì)上,她這個人是冷心冷情的,所以師父說過,她這個人是最適合行醫(yī)的。
但這場雨飄下來,她好像突然懂了些什么,可能人間悲苦至極之時,天上的天神無能為力,無法干預(yù),就只能以一點清淚表態(tài)。
那人間的人呢,燕寧,她會干什么呢?
這不是第一次了,她對燕寧的好奇,這位郡主殿下身上,秘密太多,背負的責(zé)任太多,有時候,她悄悄把自己換位而處,總覺得可能下一秒她就撐不住了。
燕寧伸出手,甚至有些怯懦地接住了飄落的雨滴。
居然,下雨了嗎
雨勢很快變得越來越大,燕寧仰起頭,雨水順著臉頰下來。
她對著天空無言對話,閉上的眼睛悲喜不辨,在心底輕聲說著,“別急,我會帶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