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軍也響應了起來,給予了每個人新的勇氣與信心。
將圍堵城門的事情解決好,把所有百姓安頓了之后,燕寧依舊沒有要休息的樣子,又對著陸成松建議道,“全靠官兵也不大行,軍威太重,會嚇到城里的百姓”
燕寧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那個王淮是個有意思的人,為人活絡,聰明,可以由他組織起一只民間糾察隊起來,我們的人對陽川城不熟悉,多少總會漏掉很多東西,有這些民間百姓帶著,總歸好很多,等到清河他們派人查看過這些人如果真的都沒有染病,我就把他劃給你吧”
陸成松趕忙應是,又催促著燕寧去休息,可燕寧堅定地要去城中巡視一番,一時間有些僵持不下。
突然,閻清風在她邊上耳語了兩句,在眾人的驚恐的目光中,他們眼中一貫淡定自如,即使被數百百姓包圍著也面不改色的小郡主第一次臉上帶著驚慌。
竟是毫無打招呼地直接轉身,飛快地上了城樓。
韓柱畢竟是邊關,與燕寧之前不算太熟悉,見燕寧的背影有些遠了,小聲地向著陸成松詢問道,“陸大人,郡主之前又這樣失態嗎?”
燕寧一貫給人的感覺是鎮定自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其色,像這樣肉眼可見的慌亂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似乎不只是慌亂吧,他一向對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很是自信。
就他看起來,明明小郡主臉上好像還有一絲驚喜的意味。
陸成松搖了搖頭,其實老實說,他和燕寧也不大了解,她是最近才頻繁在燕北露面的,之前,一直被藏在風來水榭里頭。
但說起小郡主的反常
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王府花園夜宴時的場景,前一秒還是張揚自信甚至有些狠厲毒辣的小郡主,下一秒就埋在那個人懷里,被呵護的仿佛嬰兒,打橫被抱著穿過了滿地的血泊。
那人眉眼之間的珍視,與一向以佛相著稱的臉上難得沾染的紅塵氣,他至今還記得,這一對璧人,成了燕北小范圍私下里很久的談資,不敢公開,但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也覺得般配極了。
甚至他們自己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吧,不然,那位出薊州的時候,郡主也不會千里迢迢調了人趕過去相救了。
能配得上這朵九秋風露凝聚的金蓮的,自然也不是凡物
嘴角微微彎起,陸成松神在在地說道,“上城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陽川的城門筑得很高,但即使這樣遠遠看著,也掩蓋不住下頭一人一馬的風姿綽約。
韓柱好奇地往下頭看下去,那匹馬通體雪白,懶洋洋地動著自己的馬蹄,膘肥體壯,很是健碩,一看就是極貴的名駒,想了很久才想起,這馬他曾聽說過的。
西尤國國寶,逐月駒,日行千里,可通人語,西尤滅國后,只有少數還在世上,但即使西尤國還在的時候,這馬也是極少見的。
馬上的人就更不得了了,韓柱苦笑著想到,想來在場的人,從未見過他的是大多數,不認識他的確實極少數。
一身雪白的思云鍛,這一路風塵仆仆竟是半點不染,端坐在馬上,隨意地握著手中的韁繩,身姿窕窕,玉樹臨風。
長發用一直款式簡單但潤白無暇的玉簪固定,下頭的那張臉
韓柱嘆了口氣,秦傾世子有多好認呢,這世上的人多有自己的氣質,謝元君清貴如竹,藍昭公子高冷如雪,洛神醫則是肆意張揚。
普天下偏生只有這位秦傾世子,生出了一副佛祖相,佛骨仁心,溫雅謙和,明明是帶著溫潤笑意的臉,也會讓人覺得只想虔誠尊敬,不敢褻瀆。
尤其這一身白衣襯起來,讓他只想嘖嘖稱嘆,‘借的金陵三千雪,天下無人配白衣’,果不其然啊。
雖說但論相貌,世子的容顏妍麗不及謝元君,但這氣度和潤雅,皇朝找不出第二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