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捧著一盞燈盞,右手執著一盞銅鈴,往各個包廂和桌子而去。
“這是做什么?”
謝元慈有些好奇地看向入內的侍女,望北樓的事情他介入甚少,滿打滿算,這其實是他第一次來望北樓。
之前一直由著燕寧折騰,本以為這地方燕寧是建來給秦傾找最后一味藥的。
可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多了啊。
“嘖,我看謝元君這兩年過得委實太舒服了一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管半分田,這薊州城里的事情是半點不知道了”
人未至,聲先到,燕寧頭疼地輕撫了一下額頭,討債的冤家來了,這兩人一見面就嗆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改得掉。
果然,本來還一副閑庭散漫的謝元慈一聽到后頭傳來的女聲,臉上笑意一僵,往后頭靠了靠,閉著眼養神。
藍衣少女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隨手將皮膚搭在椅子上,撿了個離燕寧最近的位置,和謝元慈分兩側而坐。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這算是正好趕上嗎?”
燕寧只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錯開了她的目光,頭下意識往領子里縮了縮,余光瞥了瞥謝元慈,臉上有些無奈,嘴角卻帶著輕微的上揚弧度。
她的眼睛微睜了一下,晃了晃腦袋,大概只有霍安才會覺得,謝元慈對她厭惡如斯吧。
“呦,謝元君稀客啊,我還以為,你這忙著在政事堂擋我的令,怎么有空來湊這望北樓的熱鬧了?”
霍安一看到謝元慈就覺得自己的修養和好脾氣全部離家出走了,什么和氣生財都被他拋到腦后。
燕寧延續了燕北一慣的三司行事,軍務有燕歸巢幫忙看著,燕衛從旁輔助,她的暗度司調的是燕北財權,而有關各州人員調動和諸多州務的都是由謝元慈的政事堂統領的,直呈燕寧。
謝元慈堵了她在鶴州開榷場的提案,又駁了她南下開商棧的令,她的人要出燕北,就必須有蓋了州府章的文牒。
但這廝已經給州衙令下了命,不許給文牒,氣得她直接來望北樓堵人了。
“霍司主,我對事,不對人,你的人在北周的榷場賺得已經夠多了,已經引起了完顏烏祿的注意,官身從商,要是被發現,就是鎮北王府犯了大忌了”
謝元慈眼睛瞇成一條線,下巴向上仰弧度,懶懶靠在椅背邊上,頗有些嘲諷的韻味。
“還想著去北周開榷場,你是覺得第一個榷場放得太容易了嗎?還是覺得薊州這滿城金陵的眼睛盯著,做事還不夠束手束腳?還想再招搖些?呵,要不直接給你頒個反旗,你高舉著呀”
霍安的臉色明顯不大好,看著謝元慈的眼里能噴出火來,隨即重哼了一聲,“謝元君果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你當燕北如今很有錢嗎,你去年提報的各地州府擴編的俸祿,在三洲旱地修溝渠水利的費用,還有燕北幾十萬大軍的糧草軍費,你當這些都是天上自己掉下來的嗎?”
他說的好聽,韜光養晦的道理誰不知道,但問題是燕北如今經不起韜光養晦的等待了!
燕寧這兩年的動作不小,她已經明顯感受到了來自金陵和北周的探視與挾制日益嚴峻,如果金陵直接斷了榷場,靠著鎮北王府現在這點家底,連燕寧手里的薊州軍都養不活,遑論逐鹿中原。
“北周有馬場和礦場,南邊有茶葉和絲綢,而唯有燕北,沒有自己的產出。你按死了榷場和商棧的提案,然后燕北獨立后,上下這么一封斷,怎么,是希望大家都去喝西北風還是都下地去多種幾粒米?不成還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熬過一日是一日”
燕寧抬了抬手,阻隔了兩人空中的視線,笑著輕搖了搖頭。
連藍昭都夸她的這只錢袋子是玲瓏心思,偏生對上小舅舅就成了火藥桶啊,冤家路窄,嘖嘖。
“這事是我按下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