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雙手環著搭在胸前,靠著墻懶懶站著,時不時往他們倆這邊瞥一眼,他就是能讀出來,她現在的松散與自在。
她很信任這位樓主。
收回目光,完顏烏祿與面前的望北樓樓主拱了拱手,笑著打了個招呼,“久仰樓主尊駕,今天才算是一睹樓主英姿,阿寧也真是的,好歹相識多年,這樣的人物,竟藏著掖著不讓我見”
言罷,嗔怪地看了燕寧一眼,語氣中還有一種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聽到那聲阿寧瞪大了眼睛,本來整個人都一下子站直了,但看了眼秦傾,又退回了懶懶靠著墻的姿勢。
一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有些好奇秦傾的反應,剛剛那一瞬間,她能讀出秦傾周身的氣流幾乎停滯了。、
似乎山野里的老虎搶奪雌性關注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藏在暗波之下的挑釁,有意思。
果然,男人本獸啊。
再添一把火嘛,她還是很期待的,她的樓主大人,會做出什么反應。
燕寧一手點了下墻壁,借了個力,把身體倒直了,朝著完顏烏祿的方向給了個手勢,“我來給兩位介紹一下,這是北周的皇長孫殿下,完顏烏祿”
“這位呢”,她的手帶到了白衣男子的身上,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說話,眉眼率先露了痕跡,彎了下來,嘴角也不由控制地往上翹起了一些。
“這位是望北樓的樓主,蘇月明”
“這名字響徹南北,想來也不必我多做介紹了”
蘇月明
完顏烏祿的臉色變了變,‘七十二城無眠夜,齊待夜皇蘇月明’,三年前蘇月明間挑華山長生殿的事情傳遍天下,他在北周,耳邊也時常聽聞這位月令宮宮主的消息,拆了長生殿兩次的男人,如果算上他夫人劍挑玉無塵,那就是贏了長生殿三次的人。
驚訝過來,完顏烏祿意外地覺得那顆心回到了心口的位置,與蘇月明囂張跋扈的傳聞比肩的,是他的愛妻如命以及他們夫妻的鶼鰈情深,當初秦陽靈劍挑玉無塵,就是為夫討債。
如果是蘇月明的話,似乎可以安心一點。
蘇月明輕嘆了口氣,笑著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樣子,“殿下別聽燕寧胡說,望北樓不是我的,是我夫人開設的。阿寧與她,是閨中密友,親!密!無!間!”
他刻意強調了親密無間四個字,臉上還有輕微的挑釁與驕傲,被燕寧重重咳了兩下才收斂下去。
“今日,她不在樓中,我只是代為管理,長孫殿下和郡主不必客氣”
燕寧狠狠瞪了秦傾一眼,可在秦傾的眼里,卻是秋眸含水,含羞帶怯得直讓人想把她攬進懷里。
他真的,太想燕寧了。
完顏烏祿點了點頭,心底了然,怪不得,這望北樓能在燕寧的眼皮子底子盤踞著立起來,如果是明月公子的夫人,自是沒有問題的,怪不得燕寧也要給她幾分面子。
“請坐”
他偏著頭遞了個眼神,燕寧扭捏了一瞬,還是乖乖在桌前落座。
人前還是要給她這位明月公子一點面子的。
“不知明月公子邀請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秦傾聳了聳肩,抬手點了下下頭的會場,淡淡道,“諸位遠來是客,為了一味藥,破壞北周和燕北長久的情誼,不值得”
北周和燕北,有情誼?
燕寧睜大了雙眼,葡萄似的眼睛提溜地看著秦傾,一副再問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隨后又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完顏烏祿。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但還是有不能忘記的世仇。
比如她和北周,即使能在一個桌子上做生意,也談不上什么長久的情誼。
完顏烏祿也是臉色一沉,滿眼復雜地看向秦傾,他倒不知道這位月令宮主是刻意為之的反諷,還是無意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