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淡定地接過一旁完顏烏祿探視的目光。
其實她也很能夠理解他的猜測,臥榻之畔豈容他人安睡,換做他是完顏烏祿,也無法理解,在燕北的地盤上能出現這么個龐然大物,若說是和她燕寧半點關系沒有那說出去也沒有人信。
當然事實上,他還真的猜對了,不過,望北樓這張牌,她還不想這么早暴露出來。
燕寧攤了攤手,“既然樓主邀請,不妨長孫殿下隨我去見一見?”
“樂意之至”
她輕聳了一下肩膀,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辜,眼睛睜得滾圓,好像望北樓真的和她沒啥關系似的,連完顏烏祿都疑惑了一瞬。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此時燕寧心里感慨的卻是藍昭果然是算無遺策,雪中送炭的本事倒是不錯,本來就讓他在房間坐著湊個數,但他下場這一打岔,前頭的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她確實不大想應付完顏烏祿問她要拍這味赤血珠的目的。
反正她不介意陪著完顏烏祿串串門,她現在心情也不錯,赤血珠已經比她鎖定了,藥在望北樓里,這世上也沒有不長眼的有膽子在燕北搶她懷里的東西。
嘖,有膽子搶的,也不一定有那個本事。
天字一號包廂是望北樓樓主專用的,不過望北樓的樓主在樓里反而鮮少露面,大部分時間都是那位明珠姑娘在人前走動。
完顏烏祿也是第一次見望北樓的主人,準確來說,是第一次見可以擺在臺面上見到的主人。
心底里還是覺得,這地方和燕寧牽連頗深,不是一句交情匪淺可以蓋過去的。
“樓主,兩位貴客已經請到了”
“請進”
這聲音,燕寧晃了一下神,但很快遮掩了過去。
這可不是藍昭啊。
一步之遙的位置,完顏烏祿正抱著手,等著她推門進去,鷹隼似的眼拿眼神在她的背脊上來回打著轉,像是捕獵前盯緊了獵物的樣子。
素手一揮,大門往里頭打開,燕寧笑著退到一旁,右手往里頭一迎,“長孫殿下遠來是客,你先請吧”
好奇占了上風,完顏烏祿也不推辭,點了點頭,踏進了包廂里頭。
包廂里的格局和他坐著的那個并沒有什么不同,望北樓萬華會場的三層包廂里頭的格局擺設全都一模一樣。
正中的圓桌前頭只坐了一個人,一身白衣,背對著他們而坐。
似是聽到了后頭的動靜,白衣男子也轉身站了起來,完顏烏祿下意識皺了眉。
人和人的氣場是很玄的東西,他一見秦傾就不喜歡,有種王不見王的宿命糾葛,見這個人也是一樣的感覺,他一見到他就很不喜歡。
怎么說呢,這位望北樓的樓主長得極其俊美,身形比他略矮一些,但并沒有居于他之下的感覺,反而撲面而來的是周身凌厲的氣勢。
讓他一下子想到了草原上的狼犬,而且還是狩獵完嘴角帶著血的狼犬,危險而又囂張,眉眼收斂著,臉上神色卻是極張揚的,似乎無所畏懼。
有一種人,你見他會讓氣度壓過了容顏,長相都覺得是次要的,這人就是這種人。
秦傾也好白衣,一身白衫帶出了溫潤如玉的氣質,其實白色是最中和包容的顏色,不及黑色冷艷尊貴,但和秦傾不同的是,白色在這人身上,一點也沒能軟化掉他身上的戾氣與跋扈,反而襯出了這位樓主的華貴與危險。
是的,危險,這是他對他的第一直覺,也屬于草原民族獨有的直覺。
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這樣的人,怎么會能夠居于燕寧之下呢?
他下意識回過頭看向燕寧,但又愣了一下,眼中隨之黯淡了幾分。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的情緒,人似乎總有一張奇特的如同動物一般敏銳的本能。
比如此時他看著燕寧,明明這個人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