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灼得人下意識往后退一步。
這一眼太重了,似乎就打算就這一眼看夠了她,看透了她似的。
這世上,唯有這個人,可以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看透她的想法。
心底的不安愈發(fā)清晰,不對,秦傾向來很有分寸,連她和底下的人商量燕北的事情一般也都會避開,除非她刻意挽留,何況是燕北的兵權(quán)。
睿智如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在燕北尤其是燕北軍里,他根本替不了她的位置,也指揮不動燕北軍,那他能去前線干什么,是已經(jīng)猜到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才會想說拿自己去替嗎。
有些慌亂地牽上他的手,也不顧著眾人的目光了,急得好似這人一旦現(xiàn)在抓不住,就再也抓不住了一樣。
秦傾牽著她的手,安撫著回握了一下,心底的慌亂又退了下去。
燕寧轉(zhuǎn)過頭對著他,用口型無聲地說道,“你可不能拋下我啊”
不知為什么,看著眼前的兩人,霍安莫名地覺得眼睛很酸,在場都是聽力目力極好的人,這八個字沒有聲音,憑著口型他們也分辨出來了。
怎么可能瞞得住她呢,就像燕寧想的秦傾都能猜到一樣。
這世上,有還有哪還有誰能比她更了解秦傾呢,哪怕秦傾的一個眼神,她就能感覺出來不對勁的。
門外,突然響起熟悉的腳步聲,來的是謝明霞,本來焦急萬分的人看著里頭突然愣了下。
遠(yuǎn)處靠窗的圓桌已經(jīng)碎成了一地的渣子,乖乖,這可是上好的黃花梨木啊,硬度極好,右側(cè)霍安和謝元慈一前一后立著,地上滿是碎瓷片,藍(lán)昭在碎瓷堆里隨意坐著,但衣角被潑了的茶水打濕了。
里頭,打起來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燕寧,她家小郡主毫不避嫌地靠著秦傾,雙手交握,手腕上的三色蓮花鐲晃晃當(dāng)當(dāng)。
對著這哪哪都透著詭異的氛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是,走錯了屋子?
“有什么事情要說的嗎?”,謝元慈先發(fā)現(xiàn)了她,看著謝明霞詢問道。
謝明霞這才緩過神來,她沒走錯,瘋了的是這幫人。
燕寧并沒有把手從秦傾的掌心撤回來,依舊維持著兩手交疊的姿勢,整個人還往秦傾身上靠了靠,轉(zhuǎn)身對著謝明霞說道,“放心吧,這里都是信得過的人,有什么事情明霞你直接說好了吧”
謝明霞性子跳脫,但也不是胡鬧的人,急忙跑來樓里找她,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
聽到燕寧的吩咐,謝明霞趕忙說道,“是,郡主。是府里剛剛來的消息。王妃知道王爺失蹤的消息,一下子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大夫已經(jīng)診治過了,王妃的身體沒有什么問題。但也檢查出了另外一件是,王妃已經(jīng)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現(xiàn)在王妃在請您回幽州,想要詢問王爺?shù)南ⅰ?
話音一落,滿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謝元慈一時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喜悅是真的,但這消息的突然沖淡了這份喜悅,恰逢這多事之秋啊,這孩子來得可太是時候了。
而燕寧呢,她似乎也被嚇到了,連秦傾都感受到了懷里的人一瞬間的僵硬。
是的,她被懷孕兩個字擊得無法思考,但不是驚嚇,她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覺,這一世她甚至以為,那個孩子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她的阿朗,她的弟弟,她的燕朗,還是來了,如約來到了這個世上。
秦傾無聲笑了笑,在她額頭輕撫了一下,阿寧啊,你看老天都在幫我。
“那就各退一步,我和秦傾一起去檀州,不入前線,只在檀州府內(nèi),非必要不入前線帥帳。這是命令,不能拒絕”
她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謝元慈和霍安嘆了口氣,齊齊應(yīng)是。
沒想到,這塊燕云令鑄成三年,再一次拿出來,居然是為了讓燕北的王者能出去冒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