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有些僵硬地接過她手上的令牌,對上的那雙眼睛似乎都是坦蕩的信任,赤城坦蕩地有些讓人慌亂。
這可是燕云令啊,她的神色復雜,手微顫了一下。
‘王府花園夜宴案’之后,燕寧正式登上燕北的舞臺,而燕寧之所以可以在燕北有話語權的轉變,就是因為這塊令牌。
這塊即使她不領兵,不懂軍務,沒有戰亂,也可以調動燕北軍在各州府駐軍的令牌。
從前,尋常筑城軍隊的調動是需要看到鎮北王親自頒布的調令的,而這塊燕云令的出現,就成了唯一的例外。
它被譽為是燕寧的象征,上頭鑄上了燕北王府的標志,烈虎圖騰以及和她的標志,金蓮花座。
燕云令出,屬地駐軍便可對州府實行緊急接管,軍權替政權,便是燕云十六州的核心幽州府,也不例外。
當初燕云令的想法一提出來,就在政事堂掀起了軒然大波,是燕寧憑著鐵血手腕和鎮北王的支持才鐵腕強勢推行的。
十六州從來有些分散,各地官員與幽州府有所脫節,畢竟自守一方,相較起來,甚至各地駐軍與府官還要更熟絡一些,也常有相互勾結的局面,燕懷遠為了燕北的和平也不好貿然動他們,畢竟一個花園夜宴,就洗了小半個燕北政壇。
而燕云令一出,算是徹底打破了府官與駐軍之間的平衡,在官府上懸了一把劍,卻將地方駐軍與鎮北王府綁連了起來。
試想一下,本來是相互扶持,可以欺上瞞下,一起對抗中央的盟友,但其中一方雖是都有取而代之的權利,這同盟,又怎么會穩固呢?
本來一開始,燕云令剛鑄成的那一年從未用過的時候,下頭各地州府也就也當這是一個小孩子的玩笑。
直到去年年底。
薊州渠通渠之后,燕寧為了擴建薊州渠,連接涿州順州檀州,造出富饒豐碩的渤西平原,讓燕歸巢和韓柱統轄這件事。
當時,在涿州順州受阻極大,是燕歸巢帶著燕云令,連換了涿州順州兩府的天,斬殺大小官員二十六人,才真正立了她的勢,也立了這塊燕云令的勢。
自從,‘燕云令出,如見燕寧郡主’這句話才算真正有了威名。
而在燕北的大小官員心里,燕寧可是比燕懷遠還恐怖的殺神。
燕懷遠的積威來自鎮北王府的盛名,而燕寧的積威是靠著這兩年一路自己殺出來的。
好一會兒,她才從震蕩中回過神來,心底熱熱的。
這一刻,她才真的覺得,燕寧是真的把她看做了左膀右臂,和當初將暗度司交給她的時候不一樣。
那時候,是她需要她,而現在,是她,信任她。
“我在,糧在,燕北在”,釋然的笑容之后是鏗鏘有力的聲音,謝元慈微有些詫異地準過頭,霍安一貫是笑瞇瞇賊兮兮,但此刻,她站得筆直,持著手里的燕云令,鄭重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義有千斤重,諾重于生死”
“燕云十六州由謝元慈帶政事堂統一協調管理,后方不能出亂子,民心不要亂。不要讓前線的戰事影響了百姓的生產生活,春耕已過,正是夏忙,隨后秋收,民以食為天,勿傷燕北根基。以檀州為界,檀州之外,該怎么打仗怎么打仗,檀州之內,該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謝元慈微微皺眉,“雖然太子殿下在燕北做客,陛下不會明面上對燕北做什么,但,燕北吃了這樣大一個虧,只怕他在別的方向找補回來,比如說給各州府下禁令,不許燕北買糧買補給。畢竟,算起來,我們和北周四年沒有打仗了,對陛下來說,這是一個相當誘人的機遇”
燕寧笑了起來,歪了歪腦袋,臉上的表情,格外天真,一副無辜的樣子,“可是,我怎么覺得,這機遇對我們也很好啊”
謝元慈無語,她這扮豬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