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的毛病又出來了,好好的一頭猛虎,偏生要穿件白兔子皮,膈應。
“放心吧,南詔的長公主就在望北樓里頭,我已經和她立有盟約,一旦皇朝對燕北設卡,她會補上對燕北的供應。秦旭不敢再明面上頒布詔令,只能私下去做,長公主趁機做點買賣,沒人能拿她怎么樣”
“初次之外,你上一份表,交代一下這件事情,然后再向朝廷要兩百萬旦軍糧,言辭懇切些”
霍安很是不解,疑惑著問道,“上表是為了事后不會讓燕北留有把柄,可是要糧的話,朝廷也不會給啊,雖說兩百萬石糧不是小數目,但我們自己也拿得出來,為什么?”
“看來郡主對陛下的性子知之甚深”,藍昭中肯地插了一句點評,語氣平淡地仿佛是一句點評。
燕寧托著下巴,觀察起藍昭來,之前她覺得小舅舅這個人當得一句雅致端方,雖然性子有些清冷,但比起藍昭來,幾乎算得上熱情了。
謝元慈還是有作為人的喜怒哀樂情緒,可藍昭不同,冷得像塊冰,而且是渾水凝成的冰,她是真的很看不懂,既看不懂他為什么甘于在這里呆著,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需要他做點什么說點什么的時候,他從不推辭,甚至給到的建議都很關鍵,可燕寧知道他的才能遠不止于此,這也是她為什么相信藍昭不是秦傾的人的原因。
這個人,秦傾降不住的。
沒有欲望,沒有弱點的人,無堅不摧,十分可怕。
可她,偏就喜歡,與虎謀皮。
秦傾見對面的霍安一臉云里霧里的,善解人意地開口解答了她的困惑。
“之所以選兩百萬石這樣不多不少的數量,是因為如果要得太多,顯得北周不地道,之前也沒問朝廷要過軍需,突然一開口就是八九百萬石的大數目不就顯得奔著掏空國庫去的,那我們就落了下乘”
在和錢財有關的事情上,霍安有著非常敏銳的直覺,秦傾起了個頭,她立刻順著往下說道,“如果選擇兩百萬石這樣不大不小的數目,以陛下的自信,自然會覺得我北周已經走投無路了,都愿意向金陵低頭了,反倒更加不會借糧。等到未來這事情翻出來,就成了他們在天下人眼里理虧了”
幾十年燕北作為皇朝的最北防線,和北周大大小小打了無數次仗,全都是靠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供出來的,不過是一點口舌之利,也就當做利息了。
“如果陛下給了呢?”
燕寧往后靠了一下,倚著椅背,瞇著眼睛,懶懶道,“他不會的,咱們的這位陛下,心胸狹隘,剛愎自用,敏感多疑,對我燕北恨之入骨,這種在懸崖邊上推一把的事情,他做的最是得心應手。退一萬步說,他給了,那我少了兩百萬石糧的壓力,我省了錢,也是賺了的。”
拿食指頂著額角,思索著說道,“算算,我這三年都已經給他刨了幾十個坑了,跳過了這個,還有上一個,下一個,總不能都躲過去了,那多看不起我。再不行,我就多挖幾個,暗箭傷人的事情,他能玩,我也不差勁嘛”
霍安渾身一顫,抖了一下,默默為遠在金陵的那位陛下默哀,竟有些覺得他可憐了。
“這事既然要做,就做的大張旗鼓一點,燕北不能一直活在溫柔鄉里,也要為未來做點準備。我會上表,再出個檄文,陛下不批前線軍糧,燕北就要自己謀劃錢糧,供應前線戰事了。去年年底擴建薊州渠,開新的涿州渠順州渠這事確實花了王府不少錢,也說得通。”
“咱們鎮北王府,該征稅了。”
“入秋的稅賦,便不必和金陵輸送了吧”
聽了謝元慈的話,幾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動容,謝元慈說的是鎮北王府,而不是燕北,也就是說,鎮北王府,要徹底正式地接管燕北了。
天下局勢中的人,對細微的變化格外敏感,一旦燕北開始征稅,那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