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暴起。
小狼崽子暴怒了啊,可惜這頭小狼乳牙都還沒換,咬人還沒北周的狗疼。
“?。课覒撜f些什么?”,燕寧聳了下肩。
還真是囂張啊,跟哄孩子似的,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
秦瓊跳了下來,走到燕寧面前站定,雖然身高不比得燕寧,眼中的堅持卻是半分不退。
比起秦傾,他突然發現燕寧這個人有意思多了,氣人多了,讓人忍不住想要和她好好爭論一番。
“關于亂臣賊子,郡主就沒有什么要替燕北說的嗎?”
始作俑者擺了擺手,無所謂地回道,“公道自在人心,我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可爭辯的呢,就算殿下和太傅的想法相同,可你們的想法,也未必就等同于陛下的想法吧,若是陛下認為燕家忠心,我和殿下又解釋一番了,那殿下回去和陛下轉述一番,才是真的平地起風波”
燕寧說得淡然,可在秦瓊眼里,卻是對他實打實的漠視,她的意思顯然并不是怕平地起風波,而是覺得,他秦瓊并不是可以代替朝廷態度的人,他的指摘,沒有半點分量。
“你你”
折扇規律地敲擊著茶幾桌面,有序地律動讓氣氛變得有幾分緊張,連燕寧的笑容也顯得公式化和不那么真誠,“那殿下可知,隨意污蔑封疆的超一品親王有謀逆之心,即便是對當朝太子來說,也是重罪呢”
“我準備好了回答你的問題,可殿下真的準備好聽燕寧的回答了嗎”
眉眼帶著上揚的弧度,嘴角都是微彎曲的,怎么看都是極明顯的笑意,可秦瓊只覺得這笑意帶著地底而來的森冷,只想立刻拼命向后縮,壓根無法正視。
“所以,年幼的太子殿下,等你真的能代替金陵開口的時候,再來和我要個答案吧,孰是孰非,可不是你肉眼看到的那樣,現在,小朋友該睡覺了,別再沒事找事了,就算你把望北樓拆了,也沒什么用,暴躁的如同燒紅的炭火盆的言行,只能顯示殿下并不出眾的修養”
過于用力地握拳使得手掌的骨骼寸寸收攏,發出咯咯的關節聲,為什么這一個個的都可以這么無視他。
明明是亂臣賊子,卻偏偏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甚至那眼神好像在說,做錯事情的是他才是。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起身,整理衣角,揮手高別,轉身,一氣呵成。
除了,身后帶著明顯怒氣的嘶吼。
“燕寧!你別忘了,燕家的鎮北王,是我秦家封的,燕家守著的燕云十六州,是我秦家的土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燕家守著燕北之地久了,就生了歹心,要把我秦家的燕北取而代之了?舉頭三尺有神明,亙古以來,就沒有亂臣賊子坐得穩那把椅子的!”
門已打開,開門的人邁出的腳步卻停了,門口閻孟林和李遂寧等人都詫異地看向屋內,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相互忌憚地看向對方。
紅衣少女轉過身來,不知怎的,屋里的燭光突然滅了,只有門口的光源帶到室內,此時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點燈。
燕寧逆著光而站著,一張臉忽明忽暗地變,臉上的笑意退了個干凈,一張臉滿是冷漠,剛剛的嬉笑褪了個干凈。
氣氛已是劍拔弩張,仿佛一個呼吸,就可以引起一場大戰。
“秦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沒聽過的話,我送你一句”
她冷著一張臉,連明面上太子殿下這四個字都懶得叫了。
引得她動了怒氣,撕了偽裝,本該高興的,可秦瓊卻覺得自己仿佛被什么東西鎖住了,手腳冷得無法動彈。
那雙眼,是那雙眼,燕寧的眼睛!
他從未見過這樣可怖的眼睛,無波無瀾卻深邃得很,仿佛有很多東西要溢出來,森然的,帶著怨氣的。
似是從地底來索命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