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待著的那處地方,待了好幾日,都沒遇到隱川和田鴻他們。
想必他們根本不在那一處吧。
這回一路過來,雖然沒有碰到,但是新來了一處地方,還是征兵和精兵的要塞之地,說不定能碰見隱川他們的機會更大一些。
想到這一層,滿月原本發(fā)酸的心頭,一下子又期待起來。
她站起身來,看了看四處,沒有一個帳子是亮著燈的,只有營帳外面亮著的火把,被夜風吹得搖來晃去。
再不睡就要天亮了,明天說不準還有一場“大戰(zhàn)”呢。滿月轉身走進了帳子之中。
一個半時辰之后,天色還黑沉沉的,滿月便率先醒來了。
自從上回睡過頭之后,她再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了,而且,她的臉也不允許自己出現這種情況。
滿月一覺醒來,發(fā)現外面除了偶爾經過的巡帳士兵,再沒有其他醒來的人,便快速用水洗了個臉,然后用黃泥和黑灰燼,把自己的臉給抹成了薄薄的灰色。
等她迅速做完這些,就去拿柴生火,打算像之前那樣開始煮粥。
黑沉沉的天漸漸明朗起來,營帳里的人接二連三地醒來,然后打水洗臉,準備開始干活。
原先的伙夫們早就習慣一早起來,看見秦月在外面煮粥的樣子。可是伙頭軍這些人,哪里見過啊。
有些好事的直接走上前來開始詢問“你怎么擅自開始煮粥了?”
滿月一愣,她還以為這些陌生的面孔,是來看熱鬧或者來夸她兩句的。
沒想到他們的口氣,竟然像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滿月秉著不惹事、要低調的作風,賠笑說“額,我之前在征兵那邊的營帳里起早起慣了,就想著先來煮些粥,讓將士們早點吃上早飯啊。不知道我是哪里做得不對嗎,這位大哥?”
詢問的人看著面前這個矮壯灰臉小漢睜著兩只黑溜溜的眼珠子,口里的興師問罪成分迅速減少了許多,只是他們也不好說些什么,紛紛面露為難。
滿月覺得,這表情像是在提醒她,等下子就有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她再問下去,就聽見那些人背后傳來了一聲帶著責備的話語。
“都干什么呢?圍在這里做什么?一大早起來,還不好好去各司其職,是不是想被軍法處置啊?一個個的,皮癢了是不是?”
這人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圍繞著滿月的那些陌生面孔便立刻四散開去。
滿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那些人轉身走的時候,還給她留了個眼神,像是自求多福的眼神。
又沒等她深思一下,迎面便走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是駭人,還有他那兩顆眼珠子……
好像是在狠狠地盯著自己。
滿月一看就知,面前這人應該就是伙頭軍的頭頭了。
李勺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眼神凝滯,然后移動眼珠子看了看那一鍋正在煮著的粥,又看回眼前這個灰臉矮壯小漢。
他掀動嘴皮,發(fā)出來的音量可不小,“你是昨天夜里搬來的伙夫吧,怎么,誰允許你率先就在這里煮粥了?”
滿月有些無語凝噎,隨即不卑不亢地回答“大人,小的的確是昨天夜里剛搬來的伙夫,事先不知道大人這邊的規(guī)矩,還請大人見諒。”
李勺有些吹胡子瞪眼了。
他原本只是想借著這個由頭,嚇唬住眼前這個看起來沒什么本事和氣勢的矮壯小漢,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殺雞儆猴,打壓一下這些剛搬來的伙夫,順帶在他們面前立立威。
可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被他一眼看低的矮壯小漢,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表現得一點也不害怕,還請他見諒!
見諒什么?要是真見諒了他,不就是顯得他剛剛說出口的話,都是廢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