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已經變得這么不給自己面子了么?
鐘聿沖著撅屁股睡覺的豆豆瞪了一眼,但好在孩子沒醒,他也不敢再碰他了,起身從床上站了起來,一回頭卻看到旁邊小桌上立了個東西。
房間里的小夜燈太暗,鐘聿掏出手機照了下,是個樂高小人。
鐘聿覺得這個小人有些熟悉,腦子里反應了一下猛然想起來,這是去年不小心開車撞到豆豆時為了哄他隨手從車里拿的樂高幻影忍者。
當時兩人還不認識,他更不知道豆豆是自己的兒子,只是一次偶遇,可馬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最終命運安排他們父子倆重逢,是怎樣的伏筆?
鐘聿突然覺得傷感得不行。
他將樂高小人重新擺回桌上,抹了下臉出了豆豆的臥室。
兒童房斜對面是主臥,書房在二樓另一頭,鐘聿看著兩端空蕩蕩的走廊,愣了一會兒神,最終朝書房走去。
推開門,開了燈,一整面墻的書柜,正中央是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旁邊還有一個矮幾,矮幾上有些亂,堆了些圖紙,畫筆和零碎東西。
桌上也不規整,文件架,水杯,筆筒,用過的一些稿紙,還有就是厚厚的工具書和成堆的習題,《托福詞匯》、《托福考試指南》、《托福閱讀》、《托福一本通》……
鐘聿大概翻了一下,光托福考試的習題就有四五本,每本都是幾百張紙的那種厚本,但每本都做完了,工具書上更是密密麻麻記滿了筆記。
鐘聿苦笑一聲,眼前似乎浮現出梁楨坐在這熬夜刷題背單詞的場景。
她真是活得好努力,且決定好的每一次奮進都是拼盡全力,與當年她窩在又臟又亂的工棚和出租屋里掌燈備戰高考一模一樣,這么多年過去了,這股韌勁一點都沒變。
鐘聿放下手里的習題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著眼前成堆的圖紙,畫冊,習題和工具書,突然覺得心里難受得不行。
她這么拼命去考托福,是走定了對么?而且還選了那么遠的米國,直航都要飛十幾個小時,而且一去起碼三年甚至更久。
鬼知道三年以后會怎樣。
鐘聿之前覺得還能忍,可此時坐在這看著空蕩蕩的書房,突然涌出許多無助和無力感。
他是不是阻止不了她了?
雖然心里一萬個聲音告訴自己要理智,她此時出國對彼此都好,可是情感上根本接受不了。
那么遠啊,十二個小時的時差,隔了整整一個黑夜和白天,甚至不知道她出去了還會不會再回來。
不行,他不允許!
鐘聿推門下樓,沈阿姨聽到動靜從自己房里出來,見鐘聿拿了自己的西裝正往外走。
她忍不住追了兩步,“先生,你今晚不住這啊?”
“不住!”
“可豆豆還不知道你回來過,要不您住一晚明早豆豆起床……”然而沈阿姨話還沒說完,鐘聿已經合門走了出去。
“這……這……”沈阿姨聽著院門外發動汽車的聲音,忍不住剁了下腳,“怎么這樣!”
空歡喜一場!
“高律師。”黑色汽身穿梭在夜燈中,鐘聿一路疾馳,卻不忘撥通了高子健的號碼。
頭頂開了天窗,初秋的涼風帶著一絲塵土的氣息吹進來。
鐘聿黑眸半瞇,對手機那端的人說:“……我無論你用什么辦法,二審必須贏!”
梁楨半夜突然醒過來,后背泛起層層涼意,她將薄被拉上來裹住自己。
……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開考,梁楨提前半小時到了考場。
托福分為聽說讀寫四個部分,整過過程差不多需要持續四個小時,一直到快十二點半梁楨才走出考場。
考場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