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堵滿了人,大部分是考生的家長和親朋好友,見面之后哭的哭,笑的笑,擁抱的擁抱,其場面不亞于經歷了一場戰爭還鄉,唯獨梁楨獨自一人背著包穿梭在人群中。
當然,她并不是第一次這樣。
從小的獨立和孤僻讓她不善于融于人群,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梁楨!”
梁楨抬頭,一身黑色休閑外套的唐曜森站在人群之外。
她驚了下,快步走過去,“你怎么在這?”
“給你接風啊。”
來之前他確實在電話里說過考完給她接風的話,但梁楨完全沒想到他會直接飛過來。
“我以為是等我回了濘州之后呢。”
“本來是應該這么打算,但今天上午要見的客戶臨時改期了,我突然空了半天行程出來,想著也沒什么事,干脆就過來了。”唐曜森說這話輕松得好像他就開了半小時車順道拐了趟而已。
姑且不說這話里有幾分真實性,也姑且不談他過來的真實目的,但梁楨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她無非也只是個普通女人,七情六欲都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感受到這些,心里不可能一點都沒感覺。
她笑了笑,發現周圍不時有人看過來,甚至有膽子大的女孩子停駐議論,也只能怪唐曜森的外形氣質過于出眾,站在人群中奪目得很。
“走吧,先找個地方吃飯。”
唐曜森臨時飛過來的,沒帶司機也沒安排車子,兩人在考場附近攔了輛的士。
的士司機推薦了本地一個口碑比較好的館子,吃當地特色菜,環境還不錯,很幽靜。
落座后兩人點完菜,梁楨拿過單子壓在自己手邊,“說好了,今天我請啊。”
“好,你請。”唐曜森也不跟她爭,拿過水壺給她倒滿水,問,“考得怎么樣?”
“還行吧。”
“就還行?”
梁楨喝了口水笑了笑,唐曜森遂即也跟著笑了出來,“行,不問了。”他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應該考得不賴。
“什么時候出成績?”
“官方說要十五天左右,但之前考過的都說一般七八天就能查到成績了。”
“嗯,那二審開庭是后天?”
“后天上午十點。”
“錢律師怎么說?”
梁楨輕輕晃著手里的杯子,苦笑:“他能怎么說?你也知道的,無非是盡力,不可能給我打包票。”
“那你呢?”
“我?”
“如果贏了,你作何打算?”
“沒什么打算啊,肯定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走。”
她之前的計劃是備考,然后帶豆豆一起去米國讀書,這點唐曜森之前已經跟她聊過,也清楚。
“那如果輸了呢?”唐曜森說問,“如果輸了就意味著豆豆不能跟你走,他得留在國內跟鐘聿一起生活,你打算怎么辦?”
梁楨低頭看著杯子里漸漸沉淀下去的幾片花瓣,嘴角勾了下,抬頭,“不會,我不會輸!”
正午的陽光中,她眸底堅定有力,像是篤定自己肯定能贏這場官司。
唐曜森輕輕吞了一口氣,“這世上沒有什么百分百的事。”
“我知道,但在這件事上不會有意外。”
“但你已經輸過一次!”
“那是因為我沒找到合適的律師!”
“可你怎么就能確定這次必勝?”
唐曜森也不示弱,一句頂她一句,梁楨被問得愣了愣,片刻呆滯之中,眸底那眸毅厲慢慢也褪了幾分。
唐曜森微微嘆口氣,“不管是輸是贏,即便錢律師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也希望你能做個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