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暖意笑容些許的冰霜,在一瞬間凍回了原樣。
硬邦邦的,毫無縫隙。
玉潤深深地看了一臉無辜的小狐貍一眼,突然勾唇自嘲一笑。
也許是天意如此,她這些時日情緒不穩(wěn),心意常有動蕩;可每每略有浮動之時,每次將她拉回現(xiàn)實的居然都是這蠢狐貍的童言童語。
大約,真的有什么命定的牽絆吧。
離他遠一些。
不知為何,兮澤戰(zhàn)神的夫人對她的告誡在此時浮出了腦海。玉潤輕輕搖了搖頭,她之前不懂,也沒打算懂,到了此時,她心中略略明白了為何戰(zhàn)神夫人會如此警告她。
她滿心籌算,時時刻刻準備著孤注一擲,就算丟了一切都在所不惜。
戰(zhàn)神夫人對此心知肚明,每次見她,總想勸她放下。
可有些執(zhí)念是放不下的。
她從前是這么以為的,但現(xiàn)在居然真的有那么一時半會兒會陷入溫情中不可自拔,每次這蠢狐貍都會將她從中喚醒。
按照這個邏輯來算,只要這蠢狐貍在她身邊,她怕是一直都不會放下。
她放不下,那不達目的之前,便絕不會安生。
戰(zhàn)神夫人怕是看透了這些,才會敦敦地教她遠著這蠢狐貍。
也許她真的曾經(jīng)有過放下的機會吧。但這蠢狐貍已經(jīng)在她身邊了,注定了她不會放下。
戰(zhàn)神夫人看得再清又怎樣呢?
六界生靈的命運,從來都不是真正掌握在誰手中。
看透卻又無力改變,有時才是一種更大的悲哀。
所以,兮澤戰(zhàn)神才會無論如何都要阻止繪心神女去看人命途吧。
命運一事,看透卻無能為力是一種無奈,明知不可而又必須為之是另一種無奈。前者當屬繪心神女,后者……玉潤勾了勾薄唇,涼薄一笑,說的就是她自己了。
元華神君清楚地感受到了玉潤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正有些不知所措時,他養(yǎng)的一只小靈貓就圓滾滾地竄了進來,直奔他懷中去,在他手心蹭了蹭,這才瞇著眼睛滿足道:“有傳令仙倌來找玉潤戰(zhàn)神。”
玉潤:“……”
傳令仙倌找她為什么會找到了元華神君的府邸?
小狐貍更是神色復雜,精致的眉眼都皺在了一起,一副頗為元華神君鳴不平的樣子。
“我去看看。”玉潤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
“戰(zhàn)神不用去了,”小靈貓窩在元華神君的懷中,被輕輕地抓撓舒服得都要閉上眼睛了,聽到玉潤的聲音急忙開口道,“傳令仙倌聽說戰(zhàn)神在神君這里,就安心走了。”
玉潤:“……”
小狐貍:“……”
危機重重啊,這傳令仙倌是什么意思?!
倒是元華神君愣了愣,而后溫和一笑:“想來是沒什么大事。”
玉潤心中突地一跳,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沒什么大事么?
為什么……她偏偏覺得,會是件大事?
有些念頭一出,便再也抵擋不住。玉潤驀地回頭朝元華神君匆匆忙忙地點了點頭:“神君,大約是戰(zhàn)況有變,玉潤就不再叨擾了。”
眉目之間似覆了一層薄薄青霜,連這話也分外冷漠。
說罷,玉潤便匆匆地離去。
元華神君霍然站了起來,望著那離去的一大一小兩個背影,輕輕地皺起了眉。
沉默半晌,他放下手中的靈貓,步履匆匆地朝外走去。
“神君去哪兒?”靈貓不解。
元華神君沒有回頭,清淡溫和的聲音落在了身后:“去見天后娘娘。”
云縱宮中。
天后纖白的手指輕輕地扣著桌案,聽完元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