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輕羽看著玉潤緊抓著銀鞭不放的手,鮮血如同小小溪流,將那只手染得艷紅無比,順著銀亮的鞭身落下一抹鮮艷的紅,看上去有種詭異的美。
玉潤定定地看了輕羽一會兒,似是沒有聽懂她的話。
輕羽剛剛方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怎么會?
正當她凝了凝心神,要再盯著玉潤的眼睛看一會兒的時候,玉潤卻倏忽松了手。
銀鞭之上的細鱗倒刺從她手掌的皮肉松開,掀起她的血肉,鮮血一下子流得更加歡暢了。
這一幕委實太過驚心動魄,縱然是輕羽只是看著,都覺得心驚肉跳,仿佛那銀鞭上的倒刺都刺在了自己的皮肉之中,疼痛能夠流經四肢百骸,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玉潤戰神……委實太能忍了些。
那整只手鮮血淋漓幾乎慘不忍睹了,她硬生生地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難道……上過戰場的人,就是這樣的嗎?
一股微妙的寒意慢慢地爬上了脊梁骨,讓輕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明明現在玉潤被她所惑,明明她知道玉潤會按照她的心意而動,可為什么……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危險?
有些……可怕。
輕羽的腳有些軟,她咬了咬嘴唇,握著銀鞭柄的手更加緊了些。
若非現在這位玉潤戰神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現在就要趁機將她殺了!
想到這里,輕羽望著玉潤的眼神兒變得有些危險——若是當初玉潤真的死在了忘憂渚,那飏空……就沒有能力在他們成親的時候殺了父親!只要飏空沒有殺了父親,那他們……又怎么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都是玉潤……都是她……若是她早早地死了,那……她就如愿了……
輕羽的戾氣似是順著她的手心傳到了這柄銀鞭上,那已嘗過鮮血滋味的銀鞭登時蠢蠢欲動,似乎想要去渴求更多的鮮血來滋潤。
那種想要玉潤的鮮血、想要玉潤死的貪婪想法,一瞬間襲擊了輕羽,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此刻好像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的玉潤,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一個巨大的誘惑——殺了她……殺了她……當初都怪她……如果她死了……
“輕羽!”飏空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強行將輕羽從那種幾乎快要魔怔了的想法中抽離了出來。
輕羽凝了凝身,纖長漂亮的手微微一縮,那還閃著血色的銀鞭登時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也就是在下一瞬,飏空匆匆地沖了進來,肩頭蹲著一只小靈貓。
輕羽一轉眼便看到那只小靈貓,不由地磨了磨牙——一時沒有在意這小畜生,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跑得出去通風報信!
“你……”大約是到底心有愧疚,飏空每次見到輕羽,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安撫兩句;但這次安撫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玉潤那鮮血淋漓的手上,“玉潤!”
輕羽的心猛然一跳,下巴微微抬起,目光緊緊地跟著玉潤的一舉一動。
玉潤的表情掙扎了一下,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她的手就被飏空拿在了手中。
那雙手也算是修長,但并不是如同尋常女子那般白皙柔軟漂亮;那雙手本就拿了太多年的劍,受過多次的傷,讓它看上去有不少瑕疵。
但……他每次見到的時候,那畢竟是一雙完好無缺的手!
現在,這雙手上都是未干的血跡,掌心和手指上,翻開的血肉似乎還在滲著鮮血,光只這么看著,都讓人感同身受的疼。
都說十指連心,玉潤……是不是也是連心地疼?
飏空一陣窒息,他幾乎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那只手才好。明明他已憤怒得快要暴走了,卻只能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只手,生怕他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