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楊品璃的話頓時就用手里的拐杖把地板敲的鎮鎮響。
蒼老著聲音道“百里凌霄那個逆子何去了?他爹都成了這個樣兒?怎么還在外花天酒地?夫人就沒浱人去尋他回來?”
楊品璃聞聲,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她平日最不喜的就是這些高高端起的旁枝親戚,可此刻也不能不回答,便依舊傷心的不得了的回答道“自是去找了,可他向來行跡難尋,我們又上哪兒去尋他?”
眾人不知的是,她不僅沒浱人找,還特意囑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若是百里凌霄回來也不許放他入門。
“逆子!逆子啊!”那老頭氣的又把地板敲的咚咚響。
就在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床上的百里泊會何時斷氣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
“我倒是想問問是誰吩咐下人緊閉府門,不讓本世子入府的?”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皆被百里凌霄清冷的聲音給驚的不輕,尤其是楊品璃。
當百里凌霄紅衣絕塵,大步流星而入時,楊品璃立刻就換上一副傷心欲絕,母慈子孝的樣子哭喊道“凌霄,你可算回來了,快些來看看爹吧!你爹他,他……嗚嗚……”說著說著,她就拿著帕子捂著臉大哭起來。
百里凌霄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怒意,只道一句“惺惺作態!”
簡短的四個字頓時令屋里的那位老頭不滿,只聞他又拄著拐杖朝百里凌霄訓斥“作為晚輩,你就是這么跟你母親說話的?”
“母親?呵呵!她不配!”直白明了,百里凌霄說話向來都是如此。
“你!你……”
“五叔,您就別說了,我早就習慣他不將我看在眼里了!”楊品璃很會挑時候的補了這么一句,也正是因此,那些家族宗親們就更不待見百里凌霄,也不愿看他襲爵做了侯爺。
床上的百里泊終于睜開了渾著的眼睛,他機械的穿過人群,看向百里凌霄,艱難的想抬起床外側的手,百里凌霄一眼就看見早已不在意氣風發的父親,心,不禁開始隱隱作痛。
不知為何,他此刻感覺雙腳竟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就要花去好大的力氣,他明明應該最恨他的,可為何他還會心痛?
他清楚記得當年他娘死的時候,百里泊帶著楊品璃姍姍來遲,兩人皆是衣冠不整,那時候他好恨,恨他為什么在他娘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都不在她身邊,而是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
遲就遲了,可他竟然在看見血肉模糊的娘時沒有一絲傷心之色,似乎娘在他心里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還有楊品璃那個女人,他永遠不會忘了當時她那一臉得意和嫌棄之色。
許久許久,百里凌霄終于肯握住了百里泊的手。
百里泊蠟黃的臉上漸漸浮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想掙扎著起來,百里凌霄見不得他難受的樣子,便附耳過去,只聽耳邊響起了極輕的聲音“霄兒,父、父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親,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不該、被鬼、迷、了、心、竅!”
一段話,百里泊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終于說完,而后,他許久都未動彈,眾人皆以為他已斷氣,正準備嚎啕大哭時,百里泊放在床內側的那只手緩緩在被褥下摸了又摸,良久,才將很小的一樣東西放在了百里凌霄的手心里。
感觸到那抹溫熱,不用想,百里凌霄也知手里的是何物,那是象征平安侯身份的御賜金印,也是楊品璃最想得到的東西。
將東西緊攥在手心里,百里凌霄此刻說不出的心酸,他多想百里泊還能像以前那樣一見他就破口大罵。
楊品璃依舊時不時的抹著淚,但她也始終在歪著身子想看清百里泊到底給了百里凌霄什么東西。
在此之前,她將百里泊的書記都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找到那方可繼承爵位的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