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的聲音,秋霜倒是一愣,自己是有多久沒聽到秋霆這個名字了,心想著他不是在白鎮(zhèn)好好的做著教書先生嗎?怎么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來找她了,離著學生們放假可還有一陣子呢!
雖想著,但嘴里卻應(yīng)道“哦!我知道了,就來!”
春喜見秋霜應(yīng)了便往鋪子里回,今兒好不容易停了雪,鋪子里的客人倒是有些招待不過來了,她得趕緊回去。
秋霜跳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這才開門走了出去,等到了鋪子的二樓,楚天稷也到了。
看見秋霆正坐在靠窗的椅子里陪爹喝茶,她走過去淡淡的叫了一聲,“舅舅,你來了!”
秋霜還是原來的模樣,儒雅清秀,穿了件灰白色長襖,雖然舊了些,倒是沒有補丁了,看到秋霜,眼前一亮,只“嗯!”了一聲便沒再作聲,低下頭去嘆著氣。
秋霜走到一張空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出秋霜好似有著難言之隱,想著這畢竟是娘的親弟弟,就算以前受了她奶奶太多苛責,但這個舅舅到底是個好的,便問道“舅舅突然來這兒是遇上什么事了嗎?”
聽到秋霜問,秋霆更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哎!霜兒……”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么事舅舅就說吧!”
看得出秋霜臉上沒什么情緒,但想著家里的娘因被下雪路滑摔斷了腿正臥在床上,而秋合娘也因為月子里哭傷了眼睛,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看不清東西了,秋霆只好繃著臉道“姐夫,霜兒,我本不應(yīng)該來找你們的,但……但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我在學堂里的那點收入根本就不夠塞牙縫的!
你奶奶前些天摔斷了腿,你舅母眼睛也看不清,秋合也因為照顧不周染了風寒,我實在是……”
秋霜卻是眼瞼微動,聽說許氏摔斷了腿,李氏的眼睛也出了毛病,心里有一陣陣的幸災(zāi)樂禍,到底是遭報應(yīng)了吧!
只是可憐了小秋合,因為沒人照顧竟然得了風寒了。
既然缺錢,秋霆又為什么要舍近求遠,親自跑來墨河找她,而不去鎮(zhèn)上的鋪子找丁平先支一些?“舅舅怎么不去找丁平?”
“我……我去找了!”
“怎么?丁平不愿給嗎?”
“倒不是!是……”
既然不是丁平不愿,那怎么還千里迢迢來找她,“那是怎么了?”
“你也知道你奶奶那張碎嘴,因著今年又參加了秋闈,她便向整個村里人說我定能中舉,結(jié)果,結(jié)果我根本沒中,村里人就各種嘲諷她,她氣不過就與人爭執(zhí),一不小心把秋實家的嬸子給推到了河里險些喪命,秋實家就找了鎮(zhèn)長大人,非要計個說法,要么賠他們一千兩,要么就別在村里住了。
我們哪里有一千兩,只得去找里正商量,想讓他從中周旋,哪料去里正家的路上踩了雪,一滑,你奶就摔斷了腿,秋實家又不依不撓,我一想,干脆就……就帶著你奶,舅母還有你弟弟一塊兒到這來了!”
聽完這些,秋霜的臉一黑,合著自己好不容易甩脫的極品,現(xiàn)在又要貼上自己了,但到底秋霆和小秋合沒惹她,便道“那你們現(xiàn)在在何處安身?”
說到住的,秋霆更是紅了眼,“我們又沒銀錢,哪里有安身處,不過是將你奶他們放在了城外的一間破廟里先避著!”
這都住破廟了,得有多凄涼啊!
但秋霜卻不為所動,楚天稷倒是看向了秋霆,想張嘴,卻又說不出來,只得又看向秋霜。
秋霜明白楚天稷的意思,知道他不忍心看他們過的如此凄涼,這樣就對不起死去的妻子,于是,秋霜只好道“一會兒舅舅先取些銀子找間客棧把他們安置著,其它的以后再說吧!”
這是極限,她不可能讓他們住到她這里來,要是真讓他們來了,以許氏那嘴臉,那還不得覺得自己做啥都是應(yīng)該的,她應(yīng)該過著被人侍候的日子,享著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