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這一項目的科學家曾經(jīng)向黨衛(wèi)軍的負責人解釋過多次失敗的原因。但不知是畏于政治因素，還是黨衛(wèi)軍的軍官天生就是木頭腦袋，他們?nèi)匀灰欢佟⒃俣赜媚切Ｌ乩諎雰骸瘋冞M行新的實驗。當然，這些都是徒勞無功的努力。直到1945年徹底戰(zhàn)敗的時候，這個項目也沒能取得成功。最終，他們依靠‘超級人類’統(tǒng)治世界的夢想就此破碎了。”

“那真是人類的萬幸……”聽完老人的敘述，輪椅上的劉曉偉發(fā)出了由衷的評價。

“哦？你真的是這么認為的？”劉莊生揚了揚眉毛，轉頭看向劉曉偉，眼神里透露出一些輕蔑的意思。

迎著老人的目光，劉曉偉堅定而緩慢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老人再度仰面大笑起來，“真是天真幼稚的想法啊。”

“民主、自由、平等……這些難道不是幾百年來人類一直都在追求的最高價值嗎？”

“民主？那不過是孩子們的游戲！浪費時間的玩意兒！”劉莊生停下大笑，輕蔑地說道，“你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少資源被浪費在無謂的民主過程上？每天又有多少愚蠢的決策是由那些民主的政府做出的？”

“就沖這點來看，人類社會還處在幼稚的童年期！”老人用一對陰翳的眼睛瞟了劉曉偉一眼，“你想過沒有，人類生活的這個宇宙，可能潛伏著無數(shù)遠比我們發(fā)達、強大的敵人，隱藏著不可勝數(shù)的威脅。而即便把視線縮小一點，只看我們占據(jù)的這個地球，也到處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危險，核武器、戰(zhàn)爭、人口過剩、自然災害……一不小心就會讓人類文明走向滅亡。人類真正急迫的核心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

“生存。”

“生存？”

“對。生存。然而，那些無知而愚蠢的人卻把大把精力和資源浪費在內(nèi)部爭吵上，浪費在滿足人類個體的貪婪上，浪費在無數(shù)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還美其名曰是實現(xiàn)人類的真正價值。這不是幼稚愚蠢是什么？”

面對老人咄咄逼人的話語，劉曉偉想要反駁，但卻不知改如何反駁。雖然結論很荒謬，老人的邏輯聽上去卻很縝密，讓一貫善于從言辭中發(fā)現(xiàn)邏輯錯誤的劉曉偉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有那么幾個瞬間，劉曉偉覺得他已經(jīng)被老人說服了。

“實驗即將開始，實驗即將開始。請工作人員各就各位！”就在劉曉偉思考人生的時候，頭頂?shù)膿P聲器傳來了聲音。

“走吧。”老人說了句，那個面罩男恰到好處地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輕輕推動劉曉偉的輪椅，劉曉偉一度以為自己將會是這場實驗中的犧牲品，但面罩男卻推著他緊緊跟在劉莊生的身后，一起朝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控制室不大，擺滿了各種儀器、電腦屏幕，里面至少有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或站或坐地擺弄著儀器設備。面朝安置著鐘的大廳的那一面，則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讓人可以一覽無余地將大廳內(nèi)發(fā)生的情況收于眼底。

米塔爾正端坐在控制室正中的電腦屏幕前，那個位置擁有這個房間內(nèi)最好的視野。看來，他是即將開始的實驗的臨場負責人。此刻看到他們?nèi)诉M來，只是歪過頭打了個招呼，隨后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了他眼前的電腦屏幕上。

“第8381次實驗，即將開始。”米塔爾身邊的助理模樣的人物對著控制臺前的麥克風發(fā)出了命令。實驗室內(nèi)的緊張感陡然上升。

8381……已經(jīng)進行了幾千次的實驗了？如果每次都是用實驗，即便一次一個，那都已經(jīng)有近萬人像小白鼠一樣進行了實驗了……恐怖的情緒從劉曉偉心頭生出，他盡可能不去想這個念頭，但始終無法如愿。

“實驗對象已準備就緒，請求打開鐘室。”一個請示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

“允許進入鐘室。”這次是米塔爾摁下通話鍵，直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