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
伴隨著助理倒計時的節奏,米塔爾放在紅色把手上的手也開始緩緩蓄力,把手被慢慢地推動了起來。
“4、3、2、1,開始!”
隨著“開始”二字的聲音蹦出助理的口中,米塔爾手中的把手開關一下推到了出去,順著滑動槽一直推到了底。
鐘室的天花板上出現幾道明亮耀眼的光束,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圓形屋頂的正中心點。劉曉偉這才注意到那個中心點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圓錐形裝置,從天花板倒懸下來,正對著鐘的位置。那些光束匯聚的地方是這個裝置的尾部,在圓錐形中匯聚成一束更強大的光流,并從裝置朝下的尖口處噴射而出,直射到圓柱形的鐘之上。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完成的,鐘室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出奇,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
然而,當那束強烈的光束擊中鐘的那一刻,劉曉偉分明感受到一陣猛烈的狂風從鐘的方向吹來,不,與風不同的是,這股“氣流”仿佛從他的身體里穿透而過,好像無數極細的針在一瞬間穿透了他的皮膚和骨骼,帶來極微弱的觸感,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北京當年的沙塵暴,狂風裹挾著細沙,摩挲著人的肌膚……不,還不只是這樣,隨著“氣流”的穿越,他的身體里又仿佛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又癢又疼……
是輻射?一個念頭在劉曉偉腦中閃過。劉曉偉從來沒有暴露在過量輻射下的經驗,但照理來說他此刻身上已經罩著厚厚的鉛衣,為何還會產生如此明顯的感覺呢?
鐘室里傳出的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打斷了劉曉偉的思考,先前圍著鐘站立的八個孩子此時都躺倒在了地上,面孔極度扭曲,露出極端痛苦的表情,從他們的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喊叫聲。劉曉偉這輩子都沒有聽過這么慘烈的哀嚎,他下意識地想要伸出雙手捂住耳朵,但嘗試了兩下才意識到自己仍處于束縛衣的約束之下。
控制室的里所有人都這么無動于衷地觀察著鐘室內那些試驗品的表現。因為每個人都戴著密不透風的頭罩,劉曉偉無從得知他們臉上的表情——是恐懼,是同情,還是別的什么。或許,在經過0多次慘絕人寰的實驗后,他們作為人的正常情感早已消磨殆盡了吧。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只有一個紅色的計時器在控制室的頂部閃爍著。看著那幾個暴露在輻射中痛不欲生的孩子們,劉曉偉心里想要做些什么,但卻無能為力,他扭過頭去不愿再看噩夢的景象,但那凄厲的慘叫聲卻穿透玻璃和防護服震徹著他的耳膜,直抵他的心房。
“準備關閉,倒計時一分鐘。”當計時器顯示這次實驗已經開啟四分鐘后,米塔爾的那位助理又通過麥克風進行了廣播。雖然只是短短四分鐘,但劉曉偉感覺仿佛過去了整整四個世紀。不過即便如此,這句話好像讓深處黑暗中的劉曉偉看到了一絲希望這噩夢般的一切,終于要結束了。
鐘室內的哀嚎聲已經小了很多。劉曉偉鼓起勇氣重新朝鐘室內看去,8個孩子中有6個已經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剩下的2個似乎仍在掙扎,但動作的頻率和幅度都比一開始要少了很多,給人一種茍延殘喘的感受。僅存的哀嚎聲從他們兩人口中傳出,也正逐漸變得越來越輕。
這兩個孩子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跟其他六名同伴相同的命運,在十幾秒過后,陸續都癱軟不動了。鐘室內重新恢復了寧靜,死一般的寧靜,只有鬼火一般的光束在里面閃爍著。
“倒計時,5、4、3、2、1,關閉!”隨著助理的指令,米塔爾將紅色把手推回到早先的地方。光束頓時消失不見了。就在光束消失的那一霎那,劉曉偉那奇怪的身體感受也隨之消散,啃噬著他五臟六腑的那些數不清的小蟲子在一瞬間變得無影無蹤,那股詭異的“氣流”也停止了異動。
“感覺如何?”劉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