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眼熟呢?”看著手本上的名字,周進嘀咕道,好在隨即他就想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是我廣東今年新中的舉人,他考秀才的時候我見過一面。快叫他進來、快叫他進來!”
唐寧知道范進之所以能夠考上進士,這位堪稱是同病相憐、一樣出身的國子監司業周進是幫了不少忙的,而且沒有人家的話,范進能不能考上秀才都不一定呢,于是一進門唐寧就恭恭敬敬的口稱“恩師”。
周進連忙攔道“賢契你我分屬同鄉,不用這么客氣,聽聞賢契這次中舉,我也是滿心歡喜,不知賢契是什么時候到的京城啊?”
“剛到京城,這便特來拜見恩師!”唐寧依舊恭敬的答道。
眼見唐寧如此謙恭,周進心下更加滿意,于是便想再幫他一把“以賢契的文采,此次南宮必然入選,但為了穩妥起見,我會在當道大佬面前幫你推薦一下,你只需在寓所靜坐,將經義揣摩精熟,其他都不用操心,即便有少許費用,也都有我。”
聽到周進要幫自己掏錢,唐寧連忙起身攔道“怎敢勞煩恩師破費,晚生雖然家中不富,但此次進京趕考,岳丈給的盤纏足夠,所以但有所需,還請恩師千萬不要客氣。”這句話唐寧說的還是非常有底氣的,因為他空間里的錢多得是。
“那好,那到時候我再派人通知你。”周進隨口答道,然后又留了唐寧吃飯,這才送他出門。
因為直到考試之前,都要呆在京城,而以唐寧的性子,是絕對不肯委屈自己的,于是便在一家茶館向小二打聽哪里有比較好的客棧,小二一聽唐寧是來科考的舉子,立刻毫不猶豫的答道“既然您是來科考的舉人老爺,那肯定是魁星樓啊!那里有專門的狀元房,據說在狀元房住過的舉子有好幾個都考上狀元了!”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從旁邊又湊過來一個家伙,抱著幾本書對唐寧兜銷道“這位舉人老爺,買幾本小說唄!”
雖然唐寧知道明清時期是中國通俗小說發展壯大的重要階段,這個時期也出了不少名家作品,但不要忘了他是從什么時候過來的,胃口早就被現代網文給養刁了,于是擺擺手拒絕道“不了、不了,我這還得備考呢,哪有時間看什么小說啊。”
書商不死心的又勸道“先生您有所不知啊,這些小說可都是跟您一樣的舉子寫的,雖然寫的東西肯定都與科考無關,但您完可以借此來參詳一下他們的文筆和思路,起碼可以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么。”
聽到書商這么說唐寧覺得倒也有些道理,于是就將小說接了過來,打算隨便挑兩本,一方面的確可以如同書商所說那樣參考一下,另外在無聊的時候也可以作為消遣,但只看了三本書的書名,他就頓時被雷暈了,指著小說哭笑不得的向書商問道“《一代名臣馬尚書》、《恩同父母馬尚書》、《馬尚書與我娘親的二三事》,這怎么寫的都是馬尚書啊?”
這個時候在鄰座一位也是舉人打扮的讀書人走過來不屑的向唐寧解釋道“因為這次會試的主考官就是禮部的馬尚書,這些人存的是一箭雙雕的心思,既可以通過出售小說獲得一部分收入,讓自己在京城過得更好一點;另一方面也存著萬一馬尚書能夠看到這些書,對他能有一個好印象,可他們也不想想,馬尚書那是何等樣人,怎么可能看重這些趨炎附勢之徒?”
聽到這個解釋,唐寧不由得是瞠目結舌,但仔細想想倒也有點道理,要知道“京城居、大不易”,雖然舉子里面有不少都是家中豪奢的,但也有像之前的范進那樣家徒四壁的,所以必須得想辦法在溫書的同時賺點銀子,否則都不一定能堅持到科舉那一天。
另外考試之前向考官和名士們投卷也是當時考場的潛規則,為的就是在科考之前造出聲勢,以便在判卷的時候受些青睞,但你一個無名小卒去給人投卷,人家也不會去看,就比如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