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范銘的心思復雜,跟在身后的三姐秋月卻是愈發的翼翼小心,在自己的印象中小弟還只是一個總跟在她身后的小頑童,這幾年不見就長成了一條七尺漢子,還成了吃公門飯的吏員,他還會像以前一般和自己親近么,要是讓他知道陸白良要休了自己……復雜的思緒讓她心中始終安定不下來。
反倒是春桃兩口子,沒有別的什么心思,一邊走著,一邊一眼一眼的打量著這宅子中的雕花,嘖嘖贊口,“他爹!”,春桃悄悄伸手過去扯了扯守順的袖子,低聲道“小弟這是真出息了,你看看,這還只是個青磚大瓦,倒比以前咱爹爹風光的那陣都要氣派些”。
“嘖嘖,是啊!”,守順從房屋布置及陳設上收回目光,低聲道“哎!待會你可得把咱的那個事跟范銘說說?好歹咱也不是外人不是”。
這一說,春桃心里也沒底兒,他年紀最長,出嫁時五弟還不過幾歲,后來姐弟之間話也本來說的少,更別提這幾年都斷了音信,要不是還有娘在,說不定都不會認自己這個親了,自己的這個事也不是個小事,雖說小弟在衙門當差,卻也畢竟管不到下面鄉里,要辦成這件事即得花錢,還得落面子,能不能成還不一定。
“今天先不說吧,今天這見頭一面就提不好,讓你先前不去家打聽打聽的”。
“等兩天就晚了。”一聽到春桃地埋怨,守順有些急了,“再說了,不都是你不讓我去打聽的么,說這都是你爹的意思,我好歹還請衙門里的潲水張吃過酒呢!不就是為了打探你娘的消息”。
這邊低聲耳語,那邊秋月兩口子卻是異常的平靜,陸白良在前面走著,秋月跟在身后默默前行,這怪異的氣氛讓范銘眉頭微微皺起。
這不快沒有持續多久,到房間的時候,有了范秦氏這個老輩在,氣氛頓時有變得融洽了起來,特別是大姐的兩個孩子存在更是讓整個房間中充滿了歡笑聲,秋月沒有孩子,見到大姐的兩個孩子也滿心歡喜,將最小的那個小子抱著懷中逗弄,一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范家興盛的時候,在這一刻陸白良那獨出一格的不忿都湮沒不見。
這邊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吃了些點心果子之后,香雪前來報說飯食已經準備好了。由于人太多,范銘索性把桌子架到了院里,四根庭柱上點上明燈倒也敞亮。
眾人移步花廳,范秦氏將小外孫抱到自己身上,老人喜歡孩子,范秦氏也不例外,自打見到這小外孫起她就舍不得放下,春桃怕小孩吃飯不規矩想要自己抱,范秦氏說什么也不讓,也只得由著了。
臨開席之前,莫惜容將早已就準備好的喜錢用繩子串著套在孩子的脖子上,范銘隨之投去的了一個贊賞的眼神,暗夸這婦人懂事。
三姐秋月沒有孩子,這喜錢也不好給,范銘打算在明兒回去的時候將隨手禮多封一些,然而陸白良眼中的陰霾讓范銘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如今陸家到底落寞到什么程度,但從陸白良的這種表現就知道三姐的日子過得不太好。
心里想著事,這頓飯吃得也不太順爽,不過范秦氏的興致倒是很高,家團圓的日子讓這個受盡了苦難的老太太發自心底的高興,臉上始終掛著笑,連帶著飯都多了吃了一碗。
范銘本身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由著老太太高興,舉起杯子,“大姐夫,三姐夫,來,同飲一盞,這些年也不知道你們過的如何,先前也是我還不成事,今后有我在一天,也就不會讓你們再受什么委屈,過些日子就是我大婚的日子,也算是開始成家立業了”,三人同飲了一盞后,范銘放下酒盞,笑著看了看身邊的莫惜容。
這幾盞酒喝下來,莫惜容臉上多了兩抹暈紅,看著愈發明艷,雖然年歲上比秋月還要大上不少,但此時看來她這個弟妹倒比小姑子還要年輕的多。
說著話,范銘又對守順說道“大姐夫,今后要是家里缺什么就盡管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