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知道肖將軍府昨夜也遭大火,我們懷疑和醫館的縱火者出自一人,所以、、、、、、”事實上他們這是僭越了,“事急從權,請吳大人見諒!”
“理解理解!”吳道衙又抹了一把汗,他可不敢和這些當兵的計較,更何況慶豐城的駐軍被新軍打出了城,到底怎么個定論還不一定呢。哎,他暗自嘆口氣,“那我們開始吧。”
武仁合點點頭,很知趣地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把椅子往后挪了半分。
很快,萬豐帶著幾名仆婦,梅虎帶著梅香來到亭外拜見。
吳道衙將一名身著衙門公服的青年男子叫上前,“這是慶豐府衙總捕頭丁力,屢破奇案,朝廷授其九品官職。”
“大人。”丁力利落地拱手行禮。他膚色黝黑卻相貌堂堂,眼神安靜溫和,卻讓人無法小覷。
“開始吧。”吳道衙把左手的位置讓給了丁力。
丁力客套兩句一撩袍穩穩地坐下,沒有絲毫拘謹。
“萬管家。”他喊。
萬豐急忙走上兩步,松肩塌腰,非常恭敬,“是。”
“說說火災發生前后的情形。”丁力兩拳柱在膝頭,態度和藹。
“是,”萬豐點頭,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大火是突然燃起來的,正是午飯時間,老爺喝了點蓮子羹就去歇了,有兩位病患不愿離開就等在正元堂小偏房,我讓人給他們也提了飯,突然就聽見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等我跑過去,大火已經封了門,院墻也燃了起來,根本不可能進去救人。”
“這正是我要問的,怎么院墻也燒得全部垮塌,這可不多見。”丁力問。
萬豐微笑著挺起腰,“這原是皇家別院,我也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說是多少年前右小院也曾遭遇過一場火災,因為院墻高闊插翅難飛,逃出了正房卻出不得院子,一位妃子及一干下人全部罹難,后來整修這院子時,墻院就沒再用磚石而是稻草和泥,我原以為只是傳說,誰知卻是真的。”他嘆口氣,“誰知依然跑不出來,也不知是命還是這院子邪乎。”
丁力面無表情,“右小院的管事是誰?”
萬豐指著三名仆婦,“以前有病患暫時離不得都安排在正元堂的偏廈,但又是熬藥又是哭鬧總不是回事,我陪老爺去看過西醫院,他對那病房很是贊賞,右小院是萬老爺參照西醫院布置的,還沒安排好,昨天玉參將那邊就送來三十來人,說是洋醫院住滿了,若神醫不收,他們就只能等死,你說怎么辦,總不能見死不救,神醫只好把他們都收了;熬藥由老爺的藥童亮子管,右小院我就安排了三位媽媽,”他指著一身灰色褲褂干凈利落的三位婦人說,“李劉氏負責正房,吳劉氏管西廂房,王方氏管東廂房。”又一臉不安,吶吶道,“一時倉促,只能這樣。”
丁力寬容地笑笑,“神醫不簡單,與時俱進,聽說洋人在福州建了所護士學校,專門教人護理病人。”
萬豐茫然地點頭。
“你們都做了什么?”丁力和藹可親,循循善誘,武仁和肖九對視一眼。
站在右側的李劉氏舒了口氣,上前半步,“那些人進了右小院灌了藥就一直昏睡,我們也只是打掃打掃,然后聽著里面的動靜,旁的也做不了啥。”
吳劉氏接過話頭,“西廂半夜住進了一位姑娘,也燒得昏昏沉沉,清早被亮子帶去神醫那里診治,我進去給她倒了壺水,整理了下床鋪,她回來后又睡了,她的丫頭留在院門口,中間她央我帶著進去悄悄看了兩眼,姑娘一直在睡、、、、、、我,也做不了啥。”
“亮子是誰?”丁力看向亭子外簇擁在一起神色不安又充滿好奇的人。
“是我。”亮子佝僂著的肩膀,不安地上前。靚麗的聲音黃鸝鳥一樣清脆。
“你是神醫的藥童?!”丁力眼睛閃了閃。
“是。”亮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