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賜婚

榮壽擺擺手。

雷劉氏倏地咬住嘴。

“女子在這個世上不容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幸運(yùn)還能舉案齊眉，若是不幸就只能守著兒女過活。”榮壽悵然一聲。

雷劉氏拿著手帕拭著眼角。

“姑娘雖然逾禮，還鬧得要死要活的、、、、、、”

“不是，”蘭清若小聲反駁，“清若沒有尋死，都是他們瞎傳。”

“那也是你不顧臉面。”榮壽厲聲說。

蘭清若瑟縮地垂下頭。

“罷了，”榮壽的聲音緩下來，“都是你爹娘嬌慣縱容，好在梅家也不完全算是商戶，梅傳霖在太醫(yī)院，他在大方脈這一科上還算有建樹；梅家長子蔭了個四品知府，梅家若是去求娶蘭家嫡女真正是高攀不上，也算那小子有福運(yùn)，被你相中。”

蘭清若越聽越急，榮壽公主的意思難不成要成全他們。

“公主，”她急地噗通一聲跪下，“我二哥為了我的事受了傷，如今都不知臉上那疤痕能不能去掉，若留了疤，我一輩子都不能諒解自己，我哪敢還有這個心思。”

“你這么急吼吼地來找大哥子，難道不是求他幫你轉(zhuǎn)圜一二，聽你哥子說他比你爹娘對你還溺愛三分，若有他在你爹娘面前說話，十有八九他們就會隨了你的心思。”榮壽像個巫婆一樣眼神直閃。

蘭清若臉色青白，嘴唇?jīng)]了顏色。

話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榮壽的意思是她大哥不在，她可以代替蘭清潭來成全她與梅效白？

她微微抬眼，榮壽擺放整齊的裙擺下露出一只綠色緞面荷花紋繡鞋，鞋尖綴著一顆碩大的東珠，珠子顫動不已。

她是這個意思么？蘭清若看著那珠子閃動的光芒。在世人的眼里，她與梅效白若聯(lián)姻可不是什么值得稱道的喜事，說是傷風(fēng)敗俗也不為過，難道僅僅是為了成全她？！

王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顧端著茶喝，連眼風(fēng)都沒往蘭清若身上瞟。

“這位姑娘看著精神！”榮壽滿意地讓旁邊伺候的太監(jiān)把蘭清若扶起來，看向雷曼兒。

“多謝公主。”雷曼兒機(jī)靈地曲膝行禮。

“姓雷，資陽雷家？”榮壽默想片刻。

“是。”雷曼兒的聲音多了些脆生生的靈動。

“雷家打圣祖時候倒是有幾位出色的弟子，這一代代下來就不行了。”

雷曼兒臉色驟變，她咬了咬嘴唇，扯了個生硬的笑。

“公主說的是，雷家上一輩有三個男丁，一個出仕，到了曼兒這一代就只有一個了。”雷劉氏插言。

王夫人眉頭一抖，這話真是大逆不道，現(xiàn)在朝廷內(nèi)外都在為皇帝無子而議論紛紛。

雷劉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話里的不妥，臉色蒼白，想跪又不敢跪，跪了反倒讓人覺得她的話是在影射朝廷。

“誰說雷家子嗣不豐了，我聽說雷家分三支，一支在江南，一支在北路，那兩只可是枝葉茂盛，不過公主說的對，雖然子嗣多，成器的卻沒幾個，只有西南道這一支子嗣凋零。”蘭清若看到榮壽眼里的波濤洶涌，忙說。

雷劉氏忙跪下，聲音顫抖，冷汗淋漓，“民婦目光狹窄，只盯著自家屋檐下這點(diǎn)地，實(shí)在鄙陋不堪，請公主恕罪。”

榮壽頓了半響，卻長長地嘆口氣，抬抬手，“婦道人家不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還能盯著哪里，孤兒寡母也不容易，沒想著過繼一個？西南道雷家沒人，可以去那兩支找找，總要找個兒子來撐起你這一戶。”

有了適才的警示，雷劉氏才想起皇家早兩輩就正枝無嗣，全是旁枝過繼為帝，他們對子嗣一事既敏感又寬容。

雷劉氏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大伯一家還有個兒子，如今已經(jīng)娶妻，侄兒媳婦也有了身孕，民婦原想著招婿入贅，可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