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也一下一下晃動著。
剛才她過去那邊打招呼,說碰到了個朋友,小姑娘們瞧過來,見是個長相帥氣的男人,便笑著起哄,問是不是她男朋友。
凌葳偷偷撩眼。
酒吧的燈光有些昏暗,卻絲毫不減他的清姿。
她一直知道程謙長得好,小時候他們一起去上學,路上總有小姑娘偷偷等著,紅著臉給他遞情書。
她見過不少好看的男人,霍子琛,陸蹊,林譽,可程謙的好看,跟他們都不一樣,就好像,就好像詩經里寫的句子,“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帶著一股恰到好處的溫柔。
她不敢多看,偷偷又收回了眼,心里卻似乎有什么地方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一開始知道易恒和顧詩語的事,她自然是傷心的,可那傷心,卻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很多,甚至,偶爾心里還會冒出一丁點的慶幸來。
那天她從醫院里醒來,心里本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可一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程謙,她的心突然就定了。
這種安心的感覺,她從來沒從易恒身上得到過。
苦笑一聲,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難道……自己還沒對程哥哥死心嗎?
想了一會,心里越想越亂,索性丟開不想了。
程謙在,凌葳便放開了膽子喝,程謙有心勸著些,但見她難受的樣子,也只得由著她去這一會了。
凌葳心里有事,喝酒便跟喝水似的,也沒個節制,雖然是果酒,倒最后居然也給她喝醉了,臉頰紅彤彤的,舌頭打著結,直往桌子上趴。
叫人來結了賬,程謙無奈地看一眼醉醺醺的凌葳,扶著她往外走去。
等她醒來,自己得跟她說說,女孩子家的,以后還是要少喝點酒。
上了車,給她系好安全帶,剛要啟動,聽到她迷迷糊糊嘟噥一句,“程哥哥,我不回去。”
程謙一怔,轉頭看向她,“不回去?”
凌葳并不看他,只擺了擺手,“不回去,回去我爸媽肯定要問我怎么喝這么多,我不知道怎么解釋。”她語氣呢喃不清,程謙費了好大勁才辨認出她說了什么。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那……我給你找個酒店住一晚?”
“我不。”凌葳嘟了嘴,突然清醒了幾分似的,揚目朝她看來,吃吃一笑,眼里綻放些許華光,帶了絲狡黠,“程哥哥,我要睡你家。”
程謙一怔,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只是正傷心,也不好直接拒絕,低頭想著理由。
凌葳見他沒吭聲,長睫一落,宛如斷翅的蝴蝶般沒精打采扇不起來,委委屈屈開口,“以前我爸媽不回來的時候,我也是睡你家的。”
以前兩家是鄰居,關系好,那個時候凌家生意才剛起,凌父凌母經常要在外面跑,有時候就會拜托程家幫忙照看一下凌葳,他們偶爾在外出差來不及回來過夜,凌葳確實是睡在程家的。
可那個時候她還小,現在怎么能一樣呢?
可一抬頭,看著她委委屈屈眸光水潤的某樣,想拒絕的話就堵在了喉中,無奈而縱容地嘆口氣,“那就住我家吧。”
凌葳這才歡喜地勾了唇角,在他轉過去的時候,眼底透出一丁點狡黠的光亮來。
開車到了御景華庭,程謙將車在地下車庫挺好,把凌葳從車里扶了出來。
凌葳剛剛似乎睡著了,被程謙一叫才勉強睜了眼,下了車也跟站不穩似的,軟趴趴倚在程謙身上。
女孩子特有的馨香無孔不入鉆入程謙鼻腔里,他突然覺得扶著她的手有些使不上力氣,盡管是冬天,地庫里的空氣卻有些悶,讓他心里躁躁的。
好不容易走到電梯前,他抬頭看著面前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