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唱著李南風點的戲,茶幾上擺著她摯愛的六安瓜片,一折戲看下來,瓜果都給切成了剛好能入口的四方小塊兒還插上了銀簽兒,笑容敦厚的小姑娘拿著小杌子坐在一旁給她捶腿,一邊還有人給她搖扇,她已經被阿蠻和侍女侍候成了祖宗。
李南風擺手放他們下去,順手拿了兩顆山核桃來捶。
這是晏家的園子,臺上彩衣花旦,熱鬧紛呈,卻孤零零坐著她這個外姓人。
她有些意興闌珊。把核桃拋回去,仰起頭,枕在椅背上,剛一閉眼,就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進來。
扭頭一看,果然是晏眉晏錦。
姐妹倆不知在說什么,很慎重的樣子。看到獨自在看戲的李南風,她們一頓,立刻走過來:“南風!”
李南風道:“怎么才來?”一看程淑沒跟她們一起,便又道:“程姑娘呢?”
“方才我們去找三哥,她去了梳頭,結果出來不知去哪兒了,我們正讓人去找呢。”
晏眉邊說邊在侍女們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來。等晏錦也落了座,便看向李南風:“南風,我五哥呢?”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把我撇下就走了!”
晏眉竟又不知說什么了。
晏衡與李南風打小認識,從見面就吵到不可開交,到后來的焦不離孟,大伙都只當是他們兩小無猜打出了交情來,可經過先前一事,晏衡究竟看中了誰,竟然已經有點明顯了……
但這回不用任何人提醒,晏眉也打定主意死死地緊守住。
再說晏馳出了石山,只覺胳膊疼痛難忍,遂就近找了個小樓察看胳膊,只見左上臂果然青腫了一大塊。
小廝連忙取來傷藥紗布給他包扎,晏馳疼得汗都出來了,想起先前晏衡的兇殘,頓時連報復成功的快感也沒有了,恨恨穿起衣裳又出了門!
“馳二爺?”
剛出樓就傳來聲音,晏馳停步,倏地望向來人。
程淑目光落在他明顯僵硬的左臂上,走過來道:“二爺這是怎么了?”
晏馳扭轉頭想要走,程淑卻又道:“二爺且慢,我這里正有話想請問二爺。”
程淑走過來:“先前我才知道,原來眉姑娘邀請我來游園是馳二爺的主意,我自認與二爺并無交集,不知道二爺這么做又是何用意?”
晏馳能有什么用意?還不就是想讓晏衡不爽。真說他多么想害她一把,是沒有的。
但此刻她尋上門來明知故問,卻又挑起來了他的怒氣。他轉身道:“程姑娘覺得我是什么用意?”
程淑紈扇輕抵著下巴,道:“我好好一個千金小姐,二爺總不至于將我隨意踐踏。”
“踐踏?”晏馳瞇了瞇眼,隨后道:“我聽說程姑娘尚未議婚?”
程淑雙眼輕睞:“二爺此話何意?”
晏馳道:“程姑娘未婚,恰好我三弟也未婚。不知道姑娘對我三弟觀感如何?”
程淑瞳孔微縮,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我三弟貴為靖王世子,又是皇上與太子殿下面前的紅人,身份地位難有人可比。且他容貌武功也都出色,不知道程姑娘覺得我三弟配不配得上姑娘你?”
程淑情不自禁握緊了紈扇:“我不懂……”
“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不懂?”晏馳道:“你要是有心,我這個當哥哥的倒是很樂見其成!”
程淑望著他,氣息也浮動起來。
李南風久等晏衡不至,又因為知道程淑會來,不想跟她同處,與晏眉晏錦同坐著看了會兒戲,便就推說出來透氣,出了戲園子。
阿蠻也跟了出來,李南風問道:“你們世子呢?”
“回姑娘的話,世子回湖邊找姑娘去了。”
這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