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除夕家宴和祭祖的事宜報備給馮錦,她將方才心里的不愉快拋之腦后,打起精神細細聽著。重要之處也拿了紙筆來記下,太后閭氏本就不甚喜歡她,家宴祭祖都是大事,更是要小心謹慎,以免給人留了話柄。
拓跋浚一下朝便也直奔太和宮來,兩人傳午膳的空檔兒,馮錦又同他念叨起段氏來“事情還沒查清楚,她倒拋下一切自盡。位份低,又死在掖庭,自然沒法進妃陵。臣妾已叫人送出了宮找塊兒地安葬,只是可憐她那遠在遼西的父母了。”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不過話說回來,若她招惹的不是你,朕興許也覺得她可憐。從小便見皇爺爺那些嬪妃爭得你死我活,既被送進宮,哪有什么骨肉親情可言。你瞧著,不出幾日,遼西刺史府怕是又要提請進獻女兒入宮了。”
他說的是段玉川,可她心里想的卻是瑢嫣。才十三歲,面兒上那樣天真,可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去害人呢。
卿硯接了食盒進來,一樣一樣擺在桌上,給二人夾了菜。馮錦低下頭扒拉著碗里的吃食,想了想還是不同他說瑢嫣的事,一來徒增麻煩,二來還是想給那孩子一個向善的機會。
“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今兒已臘月十八了,除夕還有不到半月。等這陣子忙完了,咱們便出宮去看看。”拓跋浚細心地給她夾了幾樣愛吃的東西,“不然在宮里憋著,錦衣玉食的,朕心不安。”
這一整個冬天下了不少雪,開春之后黃河沿岸怕是會有免不了的水患。百姓種田,那是旱也不行澇也不行,救濟糧早已備下,可若是中間再讓各級官員貪了去,才叫人揪心。
馮錦知他心思,乖巧地點頭,忽又想起什么來,輕聲問道“那臣妾出了宮,能不能去哥哥那兒瞧瞧?看看府上缺什么,過了年,還請皇上給指一門親事吧。”
她出嫁從夫,如今又能說自己是國子祭酒的妹妹,可馮熙還是頂著個罪臣之子獲赦回京的名頭,總也不好聽。若能娶了哪家的女兒,倒也無須大富大貴,只背靠個清白世家便可。
拓跋浚張口應下,外殿前來奉茶的巧馨卻“嘩啦”一聲,摔碎了兩個茶碗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