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
薛子軻拭了拭額角的汗,沉聲道“臣原本也以為是普通的外傷,可把瓷片取出來才發(fā)現(xiàn),扎得極深,又從背后正中心房,差一點(diǎn)就貫穿了。再加上耽擱的時間有些長,失血過多,微臣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是用些止疼的,盡量減輕她的痛苦了。”
“怎么會這樣”馮錦握緊了身邊卿硯的手,忽然覺得心里像塞了塊兒棉花,悲從中來,堵得她喘不上氣。
“娘娘若想瞧瞧,這會兒便能進(jìn)去了。”薛子軻將手上的藥粉清洗干凈,出聲提醒。
馮錦雙腿卻像灌了鉛,許久才進(jìn)了里屋那扇門。
“薛大人,不能救就別救了,能瞧見孩子好好的,我也活夠本兒了。”巧馨才敷了藥,緩過勁兒來,以為是薛子軻又進(jìn)來了,吊著一口氣同他笑。
半晌不見回音,她努力地把臉轉(zhuǎn)過來,這才看清了來人,心里一驚“太后娘娘,我不是故意叫皇上看見我的。”
馮錦瞥見她背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忙伸手示意她別說了“我知道,我是來謝謝你的。弘兒那孩子本就瘦弱,今日沒有你在,他若跌落在那兒,后果如何,不堪設(shè)想。”
說罷,又伸手拿攥了水的帕子替巧馨擦去額上的汗珠“巧馨,他也是你的孩子。”
從受傷到現(xiàn)在,忍著針扎般的疼痛未曾掉過眼淚的巧馨,因她這一句話驀然慟哭。
馮錦站在一旁再也說不出話來,當(dāng)年她有過那么一瞬間恨痛了巧馨,恨不得她立馬就去死。可如今看著她這副樣子,竟?jié)M心都是憐惜。
夜已過半,這屋里的人卻是清醒異常。
卿硯搬了個繡墩兒來給馮錦放在床前,馮錦安安靜靜地坐著,握了巧馨一只手不肯放開“巧馨,你別睡,我給你講講弘兒的事吧。”
巧馨已猜到自個兒恐怕過不了今晚,無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扯出一個笑來。
馮錦念念叨叨,從巧馨離宮說到拓跋弘學(xué)會馬術(shù)射箭,一點(diǎn)一滴都生怕漏掉。可慢慢感受到掌心里的溫度變低,直至消失不見,她終于沒忍住,落了淚。
“我這輩子無福生養(yǎng),謝謝你替我生了個好孩子。”巧馨已經(jīng)閉上了眼,馮錦卻沒舍得放開她那只手,還在輕聲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