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沒反應過來,一心只惦記著他還沒跟姐姐說自己將要領兵出征的事兒。
李茉兒很早就被賣出去,他們姐弟之間,還從未有過這樣的親密。這也是他頭一回接到姐姐的禮物,自然欣喜。
聽了那話,也只是滿目疑惑地望向拓跋子推。
拓跋子推笑了笑,伸手揭開食盒。
李奕一瞧,不是自己心中想的圓餅,哪像什么圓圓滿滿。反倒是繞成同心結一般的蒸餅,灑了一粒粒紅豆,頗像女子贈予心上人的東西。
拓跋子推抱臂瞧他“你沒發現,她剛才看到本王時一點兒都不意外,反倒是將食盒給你的時候有些猶豫嗎。”
他剛剛瞥見李茉兒走時從食盒側邊拿走了一張紙條,攥進了手里。而那只燙傷過的手應該并沒有多嚴重,卻以布包扎著。也許她要找的人原本就是自己,而這食盒本就不是給李奕的。
李奕年紀雖小,卻也不是不懂,詫異地問拓跋子推“王爺與姐姐何時見過面?”
“聽了你的,去浣衣局討棉線時,剛巧是你姐姐在做活兒。”拓跋子推將食盒的蓋子替他掩上,似乎對此事絲毫沒有意外,只是有些后悔當時給李茉兒舀了那一瓢水,莫不是引她誤會了。
誰知李奕也并不惱,反而第一時間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替李茉兒作了解釋“王爺一表人才,待人接物十分溫柔。姐姐在慕容家吃過苦,免不了對您這樣的才俊有所向往,還請王爺莫怪。這餅餌既是給您的,還請您作處置才好。”
拓跋子推掃了一眼那食盒,推了回去“都是本王的猜測而已,你姐姐說是給你的,你拿了便是。”
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說出來也是不想李奕一心將她當作至親,不留心眼兒。
李奕是白讀了那么多書,卻不懂人情世故。倘若單純到底,真到了被親姐姐算計的時候,哭都來不及。
“大魏與涼國交界地處大漠,這會兒正是那邊春夏交接,干旱無比的時候,用水不比冬日方便。”拓跋子推岔開話題,繼續囑咐他出行的事宜,“你先帶一小支隊伍往過走,記得后面每隔一段在軍隊中穿插運水運糧的后備軍,以備不時之需。”
李奕一邊聽一邊點頭記下,思及自己是讀過不少兵書,可實際行軍還是頭一遭。拓跋子推的經驗豐富,自然是要悉聽他的建議,準不會出錯。
到了兩人要分別的時候,李奕忽然轉過身來一拜“王爺,李奕此去不知實況如何。倘若真有戰死的那一天,還請您代我照顧父母,還有姐姐。”
“本王素來不接這種爛攤子,軍隊必須凱旋,你也要好好兒地活著回來。這才是你初次出征,那么多老臣瞧不上你,你再連命都保不住,叫本王與太后的臉往哪兒擱?”拓跋子推并不與他煽情,盯著他的眸扔下一句話,甩了袖子往自個兒的馬車旁走去。
李奕愣了愣,明白過來這是拓跋子推在激他,旋即會心一笑“那便請王爺靜候佳音,待我得勝回京。”
李茉兒攥著手里約拓跋子推相見的字條,一路憋著氣走回浣衣局,恨恨地拆下手上的白布。
她本還想著花前月下,誰料中間出來個李奕,自下了朝便傻頭傻腦地跟著人家寸步不離。八字還沒一撇,自然不能叫第三個人知道她的心思。
她便只得假裝是等著給李奕送的食盒,心里那些個嬌滴滴惹人憐的話全都白費了。
可拓跋子推最后的眼神,分明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李茉兒瞧著銅鏡里的自己,自覺尚有幾分姿色,不比那馮錦差。怎么拓跋子推明白了她的心意,卻還不為所動。
看來,她過去那撩人的功夫還是得勤加練習了。
李奕去與涼國打仗的消息,李茉兒也是在他走后幾天才從相熟的宮女口中得知的。
“茉兒姐姐,你家兄弟啊,真是年少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