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顧不上回答拓跋子推方才的話,慌忙放下筷子起身“房梁怎么會塌,赫梅公主可有什么事兒沒有?”
她這下也沒心思想什么情情愛愛了,赫梅畢竟是涼國公主,若真在這宮里出了什么事,難保不會又挑起戰亂。雖說涼國是大魏的手下敗將,是稱臣的藩國,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回太后娘娘,公主沒事,只是受了驚,這會兒正在寧惠宮院子里哭個不停,說要找攝政王。”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答,房梁塌時他在寧惠宮,倒不是什么轟然倒下的驚心場面,赫梅也沒在屋里。可現在她那架勢,好像是被砸中了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也不找太醫,直叫人喊王爺來。
他原本還擔憂赫梅公主鬧得厲害,這會兒上哪去找攝政王,便想著先通報了馮錦再說。誰知一進門,拓跋子推竟也在太和宮里,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馮錦一聽她“要找攝政王”,轉頭去看了看拓跋子推,見他還坐著不動,蹙眉道“王爺還是一起走吧,怎么說也是你接來的人,人家只認你,你得去瞧瞧。”
拓跋子推擺了擺手“她也沒什么事兒,只說我不在便是,何必討這份兒煩心。”
馮錦給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叫他下去,待人將門掩上了,她才走回拓跋子推面前,出口的嘟噥卻帶著嗔怪“里里外外都是我,現在又哪有叫我一個人去對付這種嬌氣小姑娘的道理。你知我脾性,我終歸也是個女子,向來不慣別人這些的。怕是一會兒吵嚷起來,還要丟了大魏的顏面,叫人家說太后小氣。”
雖是小事,可這是她頭一回主動要求拓跋子推替她擋些什么,也是頭一回別別扭扭地承認自個兒是個弱女子,需要個遮風擋雨的人。
對面的人看著她念念叨叨的樣子,心中一暖。也許有些話她沒明說,但既然肯開口示弱、肯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了,那便是她認可兩人關系的開始。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寧惠宮,馮錦眼瞧著前一秒還在同含玉說話的赫梅立馬變了臉,梨花帶雨似的,抽抽搭搭帶著哭腔上前來福了福身“太后娘娘、王爺,這宮里的房子真是太怕人了。”
“許是年久沒人住過,房梁脆了。”馮錦壓下心里的厭煩,上去虛扶了一把,柔聲道,“所幸公主沒傷著,哀家叫人給你換個住處吧。”
也許女人之間不論年紀大小,總有一種能感知對方心事的能力。赫梅此刻便低垂著頭,在心里默默咀嚼到了馮錦對自己那份兒奇怪的敵意。
既然這樣,她便干脆不作答,更加可憐巴巴地去望拓跋子推“臣女實在害怕這常年無人居住的高墻大院,能不能請王爺帶我出去,暫且住在您的王府里?”
馮錦一下子氣上心來,害怕高墻大院?難不成這公主殿下在涼國時住的竟不是皇宮?
這回還沒等她說話,拓跋子推倒先拒絕了“公主,你我孤男寡女,恐怕不妥。”
赫梅撇著嘴跺腳“王爺都瞧不上臣女,還怕什么孤男寡女,難道我還能倒貼您不成?您既然把我帶來了,就應該負責我在平城的安全啊,怎么還想甩手不管了呢。大魏不是中原禮儀之邦嗎,這事兒傳回涼國,您就不怕人笑話?”
“夠了。”馮錦聽到赫梅說大魏便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可赫梅仗著年紀小說這些話是心直口快,她若也跟著上綱上線,那便是她有失分寸了。
于是心平氣和同拓跋子推道“王爺由著公主去吧,王府不是有別院嗎,那兩院也不相通。雖是孤男寡女,平日不同進同出也不礙事的。”
拓跋子推不說話,只是頗有些無奈地望著她。
赫梅瞧著兩人暗暗的互動,心道這太后竟連王府有沒有別院、相不相通都知道,看來自己也是更應有些危機感了。她再不盡早做成這王妃,可就該回涼國去了。
終究是礙于兩國的面子,拓跋子推糾結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