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燕國之事已經過去許久,所以這會兒懷念不懷念的,大抵也不會落人話柄。再說了,就算真叫人聽見了,什么故國,也不過當她是癡人說夢。
“姐姐在這兒,可有什么故人沒有?瞧你這副樣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兒沒告訴過錦兒啊。”
馮錦見卿硯還是一副默然思索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前去,望著她的眼睛發問。
卿硯忽聽她這么一句,稍稍有些發愣,轉而低頭淺淺一笑,眸子里閃著細碎的星光一般。
故人么,自然是有的。
可惜這山長水闊的,從幾歲一直到快四十歲了。一別就是二三十年,她都頭發花白了,那故人,也不知還在不在人世了。
“姑娘,明兒重陽大典應該還不到正式開始的時候,我領你去個地方吧。”
卿硯沒有直接回答馮錦的問題,而是撫了撫她鬢間的碎發,輕聲地詢問著。
馮錦歪了歪腦袋,想問是什么地方,可又見卿硯似乎沒有告訴她的意思,便先點了頭,而后同她嬌嗔“姐姐神神秘秘的,倒惹人好奇。”
“去了你就知道,只是還得麻煩福來趕一趟車,我今兒同他說說。”
飯桌上,卿硯與福來提了一嘴。
拓跋子推倒先抬起頭來,出口就是連著好幾個問號“什么地方?我去得去不得?”
馮錦雖悄么聲兒地拿胳膊肘懟了懟他,可耳朵卻豎了起來,也想提前知道知道,卿硯到底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還用得著如此神秘。
卿硯見拓跋子推開口,倒也不再瞞著,只是起身掩上了幾人坐著的小屋的門,這才走回桌前“若是擱在過去,這事兒還真得在爺面前避嫌。不過此時嘛,您就當跟著姑娘見見祖宗了。燕王與王后的陵寢,就在滄州。”
馮錦伸出去夾菜的手頓了頓,筷子停在半空中,許久才聽明白了。
“祖父祖母就埋在滄州,這么說我能去祭拜他們了?”
卿硯點點頭“我后來找到過昭儀娘娘陳年的書信,燕國沒了之后,有王宮的人悄悄給娘娘遞過信兒,告知了燕王與王后尸骨的所在。是幾個宮人合力掩埋的,雖沒什么地宮陪葬,好歹是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