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有什么事兒嗎?”拓跋子推盡量讓自己平和地開口,目光掃過那一對夫婦,卻并沒有要請他們進門的意思。
那女人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一個勁兒地沖他使眼色。
男人略帶些厭煩地甩開她,并未急著答話,而是瞇起眼睛,用一種讓人心里發毛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拓跋子推。
半晌之后,他才收回目光道“你們家有兩個小娘子,昨兒個在大街上就把我的孩子抱走了。你說說,那光天化日之下,竟搶別人孩子,是不是該報官?”
那男人的語氣十分強硬,好似十分占理兒。可說話時卻不敢直視別人,就像是提前備好了的詞兒,演戲似的。
“做人要講良心的,是孩子被你們丟在大街上,我們瞧著心疼,就那么走了不落忍,這才抱回來的。怎么就,怎么就成了搶你們的孩子了?”卿硯正在氣頭上,撒開王弘義就要上去接著爭辯。
拓跋子推忙攔住她,示意王弘義安撫她幾句,而后走至那男人面前,從容地開口“二位,你們也聽見了,多半是誤會。我家娘子和姐姐只是看孩子沒人照管可憐,這才暫時抱了回來。既然你們已經找過來了,好好兒地把孩子接回去,豈不是皆大歡喜,非要驚了官府做什么。”
男人卻不買賬,伸手拽了拽身邊的妻子。
女人立馬換了一副潑婦一般的表情,往門口一坐,開始扯了嗓子哭嚎“可憐我的閨女啊,還沒出滿月呢,就被賊人搶了去。瞧著你們也是好人家,怎的就非惦記別人的孩子呢!被發現了,就一句抱回去了事,我們種地的是老實,可也不是叫你們這樣欺負的啊。”
還好這個時辰周圍的街坊大多出門干活兒去了,她這么鬧,無非是路口稀稀拉拉地圍著幾個看熱鬧的。
卿硯的手在身側緊緊攥成了拳,沒出滿月的孩子?沒出滿月的孩子怎么到了大街上的,這兩人自個兒心里還不清楚嗎?
拓跋子推微微凝眉,不露聲色地伸出了手,冷冷道“大姐,你若能好好說話,我還扶你一把。你要是繼續這樣胡攪蠻纏,那下半輩子,就坐著過吧。”
女人被他這么一唬,哭聲戛然而止。
眾人再一瞧她臉上,是半點淚痕都沒有。
“少拿你那一套來嚇唬我們莊稼人,有錢了不起啊!”男人氣急敗壞地拉起妻子,沖著拓跋子推嚷嚷,“我看你們也是有頭有臉的,不想事情鬧大驚動官府的話,就拿銀子吧。那丫頭你們若是想要,也便養著,我不為難你們。”
拓跋子推勾了勾唇,果然這么急不可耐了么?
看來從一開始,這對兒夫婦就沒安好心。到頭來居然真是不要孩子、來要錢的。
這樣反倒好解決了不少,他看了看不遠處圍著的人,沖二人勾了勾手指頭“進來說話。”
夫婦倆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忙一邊點頭一邊跟著幾人進了大門。
福來將門關上,拓跋子推直入主題,一句廢話也懶得跟他們多說了“要多少?”
“三百兩銀子!”女人脫口而出,卻被丈夫飛快地拿手敲了一下胳膊。
兩人來之前應該是商量過的,可現在估摸著他是看拓跋子推爽快,又不像是沒錢的,所以才臨時起意,改了主意。
“一千兩,一分都不能少。我們那閨女長得標致著呢,怎么著也值一千兩。”
卿硯啐了一口“長得標致,長得標致你們怎么不要?還說不是扔孩子,不過是瞧著她這會兒有人疼了,趁機來敲一筆的吧。哪個孩子不是爹娘的寶,她攤上你們這樣兒的父母,真是造了孽。”
拓跋子推看了一眼躲在丈夫身后的女人,隱隱約約瞧見她好像紅了眼眶,但還是一言不發,男人說什么她便點頭附和什么。
“我們不是想跟你們買孩子的,都說了是暫時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