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的親娘，也就是當時還懷著身孕的李夫人，李巧馨。

她那時候還不怎么記事兒，也許是因為頭一回見大著肚子的婦人，所以在記憶里留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今年入宮之后，去西苑里探望老太妃們，在一間空屋子里看到了馮錦為巧馨設立的牌位和畫像。聽人說那是拓跋弘的生母之后，那畫像上的人，才與她記憶里的那個影子重合上。

可雪瑤來之前猜遍了各種可能性，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拓跋弘想娶進宮中的這個女人，眉目間與他那已經過世多年的生母有六分相似。

她走近茶室里徑自坐下，瞧著面前的李曼云，一聲不吭。

直到李曼云在雙兒的提醒下，提了衣裙跪在地上與她行禮，雪瑤這才淡淡地應了一聲“這還不是在宮中呢，起來說話吧。”

“曼云姑娘與皇上相識多久了？你們那地方的人，可都知道你跟的是皇上？”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問著話，說著不必拘禮，卻并不叫李曼云與她同坐。

李曼云心中已有不快，可礙于身份，也不敢同她求個坐，只是規規矩矩地低眉回答“小女今年六月與皇上相識，此后便時常在醉春樓中見面。除了小女，旁人對皇上的身份一概不知。小女也是認識了皇上一個多月后，才知道的。”

醉春樓本就是個被正經人家的女孩子瞧不上的地兒，李曼云還當雪瑤也是這樣，想了想又解釋道“皇后娘娘，小女雖與皇上來往密切，但也只是為皇上唱曲兒而已。”

“沒別的了？”雪瑤一進門就已經解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其實對她說的這些并不感興趣。可人家既然主動同她說，她也總得聽著，若是讓人閉嘴，難免要被誤會是心眼兒小了。

于是她摩挲著茶杯的蓋兒，說話也不緊不慢。

“回娘娘，左不過是聽皇上說些煩心事兒，替他順順心罷了，真的沒別的。”李曼云故意這么說得曖昧，又悄悄抬了抬眼，卻并未在雪瑤臉上瞧見預想中的氣憤，反倒看見她的唇角微揚了起來。

雪瑤放開茶杯，笑著問了句好似不相干的話“曼云姑娘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