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柳顫著手接過覓香遞來的帕子,低頭擦拭自己的衣裳。
“藥草熬了許久,哪有那么容易擦掉,快去換換衣裳吧。”王之彤拍了拍她的胳膊,又向李妙音道,“姐姐沒燙著就好,紅柳今兒既然不舒服,就少讓她做這些活兒吧,恐她不注意傷了您。您有什么事兒吩咐覓香,她禁得住使喚。”
覓香在一旁聽見自家主子都這么說了,也便順勢點點頭“賢貴人有事兒喊奴婢就是了。”
李妙音無奈地嗯了一聲,又看看紅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樣子,揮手攆她“去換身衣裳吧。”
紅柳卻并不動,扭捏一陣才回道“主兒,奴婢從宮里走時想著也沒幾天,就只穿了一身衣裳出來,沒有帶換洗的。”
這屋里也只有李妙音和她的身材高矮相當,于是還沒等其他兩人說話,李妙音便站起來“穿我身上這件吧,今晚把衣裳洗洗,估計明兒一早就干了。”
說著就解開身上的外衣,脫下來遞給紅柳“還愣著干什么,去換啊。我總不能將新衣裳拿出來給你穿吧,將就一天算了,不然你還真想著一天不干活兒了?”
覓香瞧著紅柳脫了那一身臟的,接過李妙音的衣裳往身上穿,不禁皺了眉。
紅柳這么一穿,不就跟她家主子身上的一模一樣了?
她皺了眉剛想開口說什么,就被身邊的王之彤拽了一把“覓香,你剛剛那茶是不是涼了,再去給我換一壺吧。”
王之彤能瞧出來覓香在想什么,但于她而言,這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誰讓人家盛寵正濃呢,紅柳身為她的丫頭自然矜貴些。
多不過是自個兒一會兒將衣裳換換,剛剛這要不是沒法子,找不來別的衣裳,李妙音平素對她那樣親近,想來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若真的是故意的,她又不是什么受寵的,存心這么擠兌她一下兒,對李妙音也沒什么好處吧。
她向來大大咧咧,想著這種事情也沒必要放在心上,便一面指揮覓香出去做活,一面悄悄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因為這個生了什么不快。再者人家教訓丫頭,她們也不好張口不是。
所以王之彤壓根兒也沒有注意到,紅柳換上那衣裳之后,李妙音遞給她的那頗有深意的目光。
“行了,去把衣裳洗洗吧,再到一趟廚房去,麻煩人家重新給我煎一份兒安胎藥。”
紅柳將那個錦盒拿換下來的臟衣裳包住,又將衣裳放進個小盆里,點了點頭道“是,主兒。您好生歇著,一會兒奴婢將藥再給您送回來。”
等到出了門,遠遠瞧見覓香也端著茶壺進了營帳中,她才放下心,把臟衣裳里的錦盒捏出來,將盆放在一邊,腳步匆匆地往廚房去。
廚房里人多,已經開了火,正準備著中午宴席要用的飯食。
紅柳進去找了剛才替她煎藥的那個宮女“姑娘,我們家賢貴人的藥剛才不小心打翻了,勞煩您再盛一份兒。”
李妙音的安胎藥是每天都要喝的,所以會一起煎出好幾天的來,放在藥罐子里勻給每一天。這會兒再要一碗,不過是幾日之后提前再煎罷了。
那宮女點了頭去尋藥罐子,回來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紅柳姑娘稍等,我不知道賢貴人還會再來拿藥。剛才灶上燉了別的東西,賢貴人的藥罐子就暫時擱置下去了。這已經涼了,我再給貴人熱熱。”
“不忙,我就在這兒等著。”等一會兒倒是正方便了她,紅柳笑著回話,眼神卻四下里悄悄瞟著,看眾人忙里忙外,踅摸著找個機會瞧瞧皇后的吃食在哪兒。
正想著呢,那宮女無意之中倒給她遞了句有用的話“那姑娘就在附近站站吧,片刻就好。千萬別往那邊兒去,那是在預備皇上和皇后娘娘桌上的東西。這人擠人的,萬一碰掉了什么,怕姑娘惹禍上身。”
紅柳順著宮女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