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這么一說,珍珠跪在地上呆愣了半晌,想了許久,這下也不敢確定自己一直稱呼的“紅柳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紅柳。
她正要開口說話,眾人忽聽門外傳來了侍衛高聲說話的動靜兒,雪瑤抬手示意珍珠閉嘴。
“賢貴人,皇后娘娘和皇上在里面有事,您不能進去。”門口的侍衛攔住直直走過來的李妙音,卻因為她的肚子而不敢硬拉,左右為難。
李妙音攏著衣裳,皺了眉瞧他“本主是來探望皇上的,你們也敢攔?別說是在這兒了,就算是在宮中,本主也是隨意進出太華宮的。”
侍衛正與她僵持不下,說話聲隱隱約約地傳進營帳中,拓跋弘望著雪瑤,微微向她點了點頭。
雪瑤會意,伸手去把營帳門打開“行了,請賢貴人進來。”
珍珠和那廚子被叫起來先站在角落,雪瑤原本以為李妙音也只是像平日里那樣時不時來拓跋弘面前討個歡喜,可當李妙音行過禮開口說話時,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臣妾聽說皇上龍體欠佳,特意來探望,無奈門口的侍衛實在是看得緊。”李妙音一面悄悄觀察著雪瑤的表情,一面笑著往拓跋弘身邊去,“皇上選出來的這些人,可真是木頭一般不近情理呢。”
拓跋弘沒心思與她開玩笑“這里不同宮中,自然是要警惕些的。”
雪瑤細細琢磨李妙音剛才那話,轉頭望了望雙兒,只見雙兒輕輕搖了搖頭,她心里驟然涌上一絲懷疑。
剛剛雙兒是一直跟著李太醫的,半路也沒有碰上什么人、沒有說過什么話。
李太醫被傳進來的時候,對外頭明明說的是皇后身子不適來請平安脈,可李妙音是怎么知道拓跋弘龍體欠佳的呢。
雪瑤回想起晌午宮宴上,她往下看時目光掠過李妙音那張與他們離得最近的桌子,總覺得李妙音的眼神是若有似無地在往她和拓跋弘的桌子上瞟。
她那會兒還當李妙音是又因自己和拓跋弘過于親近的舉動而吃味不已,這時候再想她那飄忽的眼神,好像還帶了點兒緊張似的難不成李妙音早已知道燕窩的事情,是在等她吃下去然后毒發?
“賢貴人這真是消息靈通得很。”雪瑤平復著自己的心緒,走至拓跋弘跟前站定,抬起頭直直瞧著李妙音道,“皇上龍體不適,本宮和皇上都還沒有向各宮說明,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李妙音的神色僵了一下,避開雪瑤的目光,牽著唇笑了笑“或許或許是嬪妾心里記掛,腹中龍胎也與父親心意相通呢。”
雪瑤玩味地瞧著她,心道這龍胎才幾個月,都能與父親心意相通了?
她倒也沒有戳穿李妙音,看了看拓跋弘,見他眸中也露出了懷疑之色,心里便安定了幾分。
可靜下來才忽然間發現了李妙音是一個人來的,雪瑤向門外望了望,也沒見到紅柳的影子。
于是便又看向李妙音“賢貴人的身子應該是越來越沉了吧,怎么出門也不帶個人在身邊照應著。這圍獵場里可不比后宮御花園的,萬一跑出來老虎獅子,龍胎再有個什么閃失,那可怎么好。貴人宮里的紅柳呢,怎么不跟在你身邊?”
說罷瞧了角落里垂著頭的珍珠一眼,若紅柳現在就在這兒的話,叫珍珠指認上午去御膳房的人是不是她,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偏偏紅柳不在,李妙音又是懷了孕的寵妃,拓跋弘說話也得念在她那肚子的份兒上,多思慮三分。
雪瑤自然不能就這么沒憑沒據地叫她將貼身宮女叫來,像是傳喚犯人一般,總歸不合適。
李妙音見她不知在想什么,連忙又搬出上午對王之彤的那套說辭來“回皇后娘娘,紅柳今日身體不適,嬪妾想著她自嬪妾有孕以來盡心盡力,也該體恤她。所以紅柳從今兒抵達了圍場開始,就一直在營帳里歇息呢。”
她話里有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