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請子推入宮一趟吧。曹博遠的事兒,我不方便直接出面了。”
回了棲鳳宮之后,馮錦左思右想,還是得靠拓跋子推來查這件事。
一來她已經叫人當眾帶走了邢巒,曹博遠當日也在場,難免起疑。
二來,拓跋子推那天與她說的話,她是真的聽進去了。
她若獨自去查曹博遠的私賬,且不說無從下手,就連進曹府的理由都沒有。人在暗處,她在明處,豈不是平白以身涉險。
卿硯聞言,立馬點頭應下“這就對了娘娘,該倚靠王爺的時候,您就別逞能了。奴婢這就叫哲海公公去一趟攝政王府,這事兒絕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她已經擔心了一路,生怕馮錦會沖動,像去邢府一樣,直接就去曹博遠那兒。
曹博遠和邢巒畢竟不一樣,戶部官員向來是年底才上奏折。回宮的這一年來,馮錦也沒真正與他有過什么接觸,這回如果忽然登門,不是明擺著叫人懷疑嗎。
反倒是拓跋子推從一回來就對官員們了解甚多,再加上他攝政王的身份,朝中各種事情都要操心,時不時與哪些個高官走得近些,也是常情所在,總比她一個住在宮里的婦道人家要方便些。
拓跋子推在見了哲海之后,半刻也沒有耽擱就跟著進了宮。
自打馮錦回來之后,她還沒有親自主動找他做過什么事情,總覺得是自己非要回平城來,累及了他不能過平凡日子,心懷著愧疚。
今兒得了她的邀約,拓跋子推自是欣然前往,也帶著一絲著急,猜測著究竟是什么事兒才能讓馮錦急急地叫自己入宮。
可一路上他也是按捺著,直到踏進了棲鳳宮的大門,進了馮錦的偏殿,又瞧著卿硯出去把門關上了,拓跋子推才凝眉問她“錦兒,出什么事了?”
“倒也不算是出了什么事,只是邢巒開了口,說他一直以來都是為戶部尚書曹博遠保駕護航的。”馮錦拉他坐下,“曹博遠有很多私賬,很可能會推翻戶部這幾年上報的賬目。我想著要查個水落石出,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多有不便,來回也麻煩,就只能你出面了。”
拓跋子推聞言,越發覺得難以置信“我先前只道邢巒是為自己貪些小財,他羽翼下頭竟然還真的護著些人?”
“我之前也覺得他是靠私置田產之類的給自己斂財,今兒才知道不是。邢巒的大部分錢財都是貪官污吏們給他‘上供’的,他只要動動手指頭,那些人貪了什么藏了什么,在朝堂上就一筆勾銷了。”
馮錦說著又生了氣,萬般無奈地坐在一旁“弘兒沒有擦亮眼睛,竟讓這樣的人做了御史中尉,實乃大魏之不幸。”
“我剛回來時查過現在朝中的官員履歷,這個邢巒最初是平城的一個小官兒,拿錢捐出來的。自個兒上進,又有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了朝廷中來。興許是官兒做大了,御史中尉之職又掌握著官員們的仕途生死,他便漸漸迷失了吧。”
拓跋子推是為邢巒而感到惋惜的,畢竟按照他的履歷來說,能坐到如今的位子上不容易。
只可惜有些人就是這樣,經不起利益的考驗,也不愛惜羽毛,最終只能落得個烏七八糟的下場。
馮錦嘆著氣,將邢巒寫下的那張紙放在桌上“總歸這人是不能再用了,這是他交代的事情,咱們且先查著。若是他能幫著把朝堂清理干凈了,我念他年歲已大,便放歸原籍去吧。”
拓跋子推點頭“那就先從曹博遠身上查起,可他既然能從朝廷克扣出那么多的錢財,說明這個人的心計還是不容小覷的。如何接近他才不顯得貿然,還得要從長計議。”
他說完咬著唇思考了一陣,又拿起馮錦遞過來的那張紙,一條一條地細看著。
“錦兒,我們不能這么查。”拓跋子推靈光一現,抬頭望著馮錦道,“不能從曹博遠身上開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