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子推看著阿駱將紙筆拿出來借著運糧車后的平板寫了幾個字,寥寥幾筆,便已經(jīng)很熟悉了。
昨日在鄒縣的客棧里,喬香梅給他和馮錦看的那封信里,似乎就是這樣的筆跡。
可這終歸是大事,拓跋子推也不能草率下了定論。于是他便走上前去裝作很感興趣似的,伸手要阿駱把紙給他。
沒想到阿駱一伸手,衣袖褪了下去,腕上一片棕褐色的胎記赫然映入拓跋子推的眼簾。
他瞥了一眼,趕緊移開目光,細細地端詳著那張寫了字的紙,心里卻暗自欣喜,得來全不費工夫。
半晌之后,拓跋子推將那張紙折起來收入懷中“看來曹大人還真沒夸大,你叫阿駱是吧,打今兒起就跟著負責(zé)墾荒的黨長,他讓你記什么你就記什么。”
阿駱點頭謝恩,曹博遠在一旁卻顯得比阿駱還要高興似的,一個勁兒地與拓跋子推道著謝。
“曹大人,那咱們就走吧,也別耽誤他們干活兒了。阿駱的工錢和其他人一樣,到時候本王會親自盯著一并發(fā)至府上。”
拓跋子推著實是看不慣他那毫不掩飾地往上攀的樣子,但也只能波瀾不驚似的與他說著話,心里暗暗期待著將這貪官揪出來繩之以法的那一天。
眾人各自散去,該回府的回府,該做工的做工,拓跋子推在馬車快到王府的時候,叫福來拐了個彎兒。
“王爺,這會兒進宮,太皇太后怕是還在午休。”福來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他一句,“別的倒是沒什么,這午后四下里靜了,宮人也都閑,您去太顯眼了。”
拓跋子推怔了一怔,倒也是他太過心急了。
思索了一陣之后,他揚手道“那就去弘義大哥那兒,我今兒總得確定了些什么,要不然不踏實。”
馬車停在王弘義院兒里,喬香梅隔著窗子瞧見了他,忙往出走。
“民婦給攝政王請安。”
拓跋子推扶她起身“香梅大嫂不必如此客氣,我今兒來就是想比對一下,我找著的人和寫信威脅你們母子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喬香梅有些驚訝“王爺這么快就找著了?”
“還算順利,不過我確實是有些急了。現(xiàn)在不僅僅是你們一家的事情,還關(guān)乎了朝廷內(nèi)外干凈與否,不敢耽擱。”拓跋子推一邊說著,一邊跟著她往屋里走,掏出懷里那張寫了字的紙。
喬香梅也從自個兒的包袱里拿出那封折了幾番的信,展開放在桌上,與拓跋子推那張紙并排對著。
“福來,你瞧見沒有,此人寫字習(xí)慣往左傾斜,那個阿駱寫的字,也是如此。”
拓跋子推一手拿起一張紙,一面看著、一面又趕緊叫福來同他一起辨認。
他們二人這樣瞧著,喬香梅聞言立馬抬起了頭“王爺是說那人叫阿駱?那便基本上是沒錯了,民婦記得也是這么個名字。”
“應(yīng)該就是他了,我還瞧見了他手腕上的胎記。不過保險起見,你還得要親自去辨認一下才好。”拓跋子推點著頭,又看向喬香梅。
“可民婦若是去辨認,我認得他,他自然也認得我啊。”
喬香梅有些為難,她在暗處的時候怎么都好說,可一旦叫他們知道了她在平城,豈非給自己和兒子招惹殺身之禍?
雖說馮錦和拓跋子推都一再強調(diào)會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可人總有不注意的時候,誰能一整天的看著她呢。
拓跋子推將那紙收起來,嘆了口氣。思考之后,還是覺得應(yīng)該先與馮錦商量。
“香梅大嫂,你且安心在這兒住著,我與太皇太后說明了,有了對策便來告訴你。人是一定要去認的,至于你們母子二人,我們既然保證了,那就絕不會讓你們在這兒受到半點傷害。”
喬香梅千恩萬謝地將人送出了門,遠遠望見管義在正房與王弘義對坐讀書的樣子,輕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