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錦聽他如今已經有了說出自己想法的意識,倒是頗感欣喜的。
她站起身,走到離他們兩個近些的位置去,輕笑著看拓跋宏“祖母與你說過的,自大魏建國以來,祖宗都專意武略,未修文教。只你父皇頒布天安學制,才讓儒學得以在大魏站穩腳跟,如今看來它們在邊境之地還是發展遲緩的。”
“皇祖母,孫兒知道了!”拓跋宏眼睛一亮,又轉向李奕,“李大人,我們在邊境辦學教化,自然要好過靠武力鎮壓。”
馮錦與李奕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道“宏兒說的沒錯,邊境之地,儒家經義更要滲透。但我還有句話,你記得交代給邊疆駐守的州府,要比辦學更早落實下去。”
“太皇太后請講。”李奕從座上站起來,稍稍俯身,以備聽命。
馮錦拍了拍拓跋宏的背示意他親筆草擬“自今年臘月起,全國上下,除人口過多的漢族以外,其余一律禁絕一族之婚、同姓之娶。”
拓跋宏寫字的手稍微頓了一頓,揚起臉小聲問道“皇祖母,那些喜歡抱團通婚的族人們本就有異心,您這樣強制,還將漢族排除在外,豈非更加激化了矛盾、更讓他們對朝廷不滿?”
一旁的李奕剛開始聽她這么說也是懵懵懂懂的,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明白了過來,在心下贊嘆馮錦的腦子轉得如此之快。
“皇上,此舉不是在激化矛盾,而是在消解矛盾啊。”
馮錦微微一笑,拓跋宏也放下了筆,歪了腦袋請他接著說給自己聽。
“皇上,有道是淳風行于上古,禮化用乎近葉。漢人自不必說,是以自夏殷便不嫌一族之婚,從周世始絕同姓之娶。大魏朝廷雖是鮮卑建立,但全國上下漢人之數眾多,可以肯定的是,得了漢族之心,便是得了大半的民心。”
李奕說得含蓄委婉,又雜了許多自己的見地,讓拓跋宏有些云里霧里。
他求助似的又抬起頭去望自個兒的祖母,而馮錦只說了一句,便讓他那小腦袋瓜開了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