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心中明白他們這是好奇,不過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于是就單手將牌子遞了過去。那仨人湊到一起看了半天,然后又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這才一臉疑惑的遞還了牌子。姜田也不管他們徑直去準備東西了。
見周圍沒人,那位色狼小聲的問“田兄,你覺得如何?”
白面書生點點頭“確是軍字!他的口音也接近,尤其是那兩個胡人數字,絕非一般儒生所學。但他的來歷嘛……宋賢弟以為如何?”
第三個人此時也皺起了眉頭“能慣用鵝毛筆,還寫得簡體軍字,口音似乎也和禁軍脫不開關系,京中若是有此人物怎會流落至此?不過他不認得你我想來絕非名門之后。奇就奇在尋常小二都是氣沉丹田唱個長喏,他卻寫了出來還不報與君知!”
這幫人胡思亂想了半天,可他們哪知道這都是陰差陽錯。無論是哪個時代姜田都沒干過店小二這活,響堂大嗓的報君知就更不會了,萬一自己一不小心記錯了賬單,客人要賴賬也沒辦法,所以他就想了這么個主意,找了幾塊薄木板刷上漆之后當流水賬用,用完了用水一洗晾干就行。不是他不想用紙,一來這年頭用的都是水墨很容易透過紙張,不便于反復使用。二來書寫紙也是高級貨,沒點經濟基礎可是用不起。沒想到這也成了一種招攬顧客的噱頭,畢竟識文斷字的店小二不是經常能見到的。
由于店里比較冷清,趙掌柜一直都處在似睡似醒之間,別看臨近盛夏在這小冰河時期此刻的氣溫還是很宜人的,但要是以為老板正在打盹可就錯了,店里的任何變化都在老人的掌握之中,眼下他也發覺這幾個客人似乎不像是尋常來獵奇的,于是便朝姜田招了招手“客人我來照顧,你去買兩桶水吧!”
姜田也沒廢話,簡單扼要的說了句“知道了。”
店鋪的后邊本來是有水井的,不過打上來的都是苦水,洗衣洗澡也就湊合了,作為一間茶館可不能用這種水來泡茶,于是定期買水就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剛來的時候姜田并不懂得這些,還以為這天然無污染的井水是難得的珍品,一大口喝下去才后悔的要死。這才明白北京城歷來缺水,尤其是缺少能直接飲用的甜水,賣水也就成了一項產業。很多人以為明清兩朝的皇帝興師動眾的從玉泉山運水是徹頭徹尾的剝削,其實皇帝也是人,讓他天天喝苦水他也不愿意。這個問題直到近代的自來水廠出現才算是基本解決。說是買兩桶水,姜田并沒有挑起擔子擔水的本事,這幅身板有點虛,一桶水拎起來都有點夠嗆,不過這并沒有難倒他,一次買兩桶不行,那就多買幾次唄。多走的路權當鍛煉身體了,反正店里也沒多少客人等著水喝。
姜田走了見到老板端著茶盤笑瞇瞇的走了過來,這仨人有點掃興,本來還想再看看有什么破綻可抓,哪想到這老頭精似鬼直接將本主給支開了。那個姓田的書生倒是沒有氣餒“老丈,你這伙計可透著一股子不一般吶!”
趙掌柜還是滿臉堆笑的回答他“哪有什么不一般,不過就是個破落書生求碗冷飯,招呼不周之處還望幾位公子大人大量。小老兒就不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得,一句破落書生就給打發了!”色狼心直口快的念叨了一句。
“劉賢弟慎言!”姓宋的照例提醒了一句“本來就是我們尋事,還怪人家?”
“我說的也是實話呀,咱圣上登基之后選賢任能,知道一點泰西學問的哪個不是身價倍增,怎么這位就會屈就于這茶肆之中?”
田公子端起蓋碗熟練的撇了撇茶末,然后端到鼻子跟前聞了聞“果然是新茶,難得難得。”
他這一說立馬勾起了另外倆人的興趣,同樣是喝茶就算身份地位相近,也可以看出不同的家世背景,姓宋的書生也是端起茶盅觀其色聞其香,然后才是淺嘗一口體會一下滋味。至于那個姓劉的色狼則是大口的吹氣,待茶水稍微有點降